第九章 瀑水交飞雨气寒
分在意我,我不由心中泛过丝丝甜意,竟然隐隐希望能够一辈子就这样待在他怀中。
他将玉饰取出,递与我道:“盒中有丝线,你不妨试戴一下。”
我接过花形玉饰,用盒中碧色丝线穿起,却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试戴,说道:“我回家再戴它。”
他接过玉饰亲手缠绕在我颈项上,然后伸手轻抚那亲手所雕的玉饰,看我的目光中溢满了柔情,轻叹道:“茉儿,卢杞此生,恐怕再也放不下你了……”
圆儿手持雨伞,似在四处东张西望地寻找我,唤道:“小姐……”她眼光扫射到亭中情形,掩嘴惊口乎了一声。
我赶紧退后一步。卢杞放手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定前往府上拜见令尊。”明日一早,我不敢回头,也不答他的话,与圆儿匆匆忙忙地离开桃花溪边。圆儿悄悄问道:“小姐,这位公子是……”
我急忙制止她道:“不许多问,不许告诉别人!”
圆儿伸伸舌头,回顾卢杞一眼,笑道:“奴婢知道,小姐放心好了。”
我料想次日卢杞会来求见父亲,心中忐忑不安,却又带着几分欣喜。
当晚回到水阁中,我只觉身上阵阵发凉,头昏昏沉沉起来,沐浴更衣后赶紧上床躺下,却不料躺下后发热不止。蕊欣忙禀告母亲请了大夫来诊视,大夫说是受了风寒,需静养数日。
我昏睡了不知多久,似是在梦境中一般,隐隐约约觉得卢杞就在身边,听见有人说道:“怎么病成这样?”
我睁开眼睛,果然见卢杞坐于我床边。我勉强问道:“你来了……你是如何进来的?见过我爹爹了么?”
卢杞低头笑道:“要进你这富家干金的闺房,自然只能跳墙进来了。”
我知他是拿戏文中常演的才子佳人私下约会的风月之事作比,微嗔道:“我家的围墙本是极低,你的武功如此高绝,只恐大材小用了。”
他叹道:“可惜没见到焚香抚琴的小姐,只见到一个病美人,都是我的过错。昨日若是早些出来阻止你淋雨,就不会病了。”
我见他心有愧疚,便道:“此事怎能怨你,是我自己身体弱了。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他笑道:“我对令尊明言想来看望你,他亦己允可。如此你可放心了?”
我料想父亲应知卢杞的来意,但父亲并不阻拦而是随我自处此事,心中甚觉高兴:却又虑及一事,本欲不问,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道:“这些时日,你还要常常进宫么?”
他眼中微含笑意,道:“公主如今又未卧病,你也不在上阳宫中,我为何进宫?即使我进宫亦不是去公主那里。那郭驸马之妹,自明月楼见过后,至今我未谋一面。”
我本在发烧,此时脸色更红,说道:“我没问郭家小姐。”
他笑道:“你虽是未问,我倒不如一并说了,省得你担心。”言毕轻轻地在我唇边吻了一下,又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乖乖听话,早些养好身子。我有事出京都一趟,三五日即回来看你。”
我应道:“好。”想到父亲己默许此事,暗自开心不己。
我每日对镜凝望胸前玉饰,只觉无限甜蜜。
却不料那日之后,卢杞仿佛销声匿迹一般,数日并无消息,连表兄路维扬亦不见踪影。路维扬仰慕蕊欣已久,平日里隔三五日便来我家一回,此事却是奇怪之极。
我家并非宫廷,父亲身为商贾亦不避忌外客,断不至于不肯见卢杞:卢杞并非失信之人,他为何如此?
又过了数日,仍无卢杞与路维扬的消息。
我更加觉得诧异,心中主意已定,便提笔写了一封信给路维扬,让他将信中之言定要转告卢杞,写完后便命杨礼将信送到路府去,亲手交与路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