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会
下旁边的椅子,“你……”
陆贞却不想再和她多说,福了一福,“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过去了。”
她转身正准备走,杜司仪却叫住了她,“站住,我有话对你说。”
陆贞回头愕然地看着她,以为她要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杜司仪却一反常态,冷冷地对她说:“我要是能让你离开这个静心堂,你拿什么来报答我?”
陆贞不禁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杜司仪。杜司仪看她心动了,二话没说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平时她并不让别人进来,陆贞也是第一次才见到里面的情景,不禁张大了嘴巴,“《公羊传》、《天人三策》、《史记》……天哪,您这儿简直抵得半个崇文馆了!”只见一屋子都是书,墙角还堆着大量的书稿。杜司仪并不讶异陆贞的表情,傲然站在书堆里说:“我杜衡一生效仿班昭,昔日被先皇重金礼聘入宫掌馆史籍,这点收藏又算得了什么?”
陆贞这才知道自己那点见识简直如同井底之蛙,她彻底明白杜司仪之前为何那么清高,不禁心悦诚服地走到她前面,施礼道:“杜大人,奴婢之前不知您如此博学,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杜司仪冷冷地说:“我不需要请罪,我只想跟你做个交易。”
陆贞立刻恭敬地说:“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杜司仪向她伸出了自己鸡爪一样的双手,“我一生自负,就是写成了《汉书注》与《史记注》两本书稿,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抄誊,便得了这该死的麻风病,手也僵了,腿也残了……”
陆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接口说:“大人要是少一个抄书的人,我愿意效劳。”
杜司仪冷冷笑道:“你以为我喝过几碗车前草水,就一定能看中你?坐下来,先写几个字我瞧瞧!”
陆贞依言坐了下来,提笔写了几行字。杜司仪拿起来细细看了看,“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哼,你还知道贾谊?这字倒是簪花小楷,就是太小气了点!”她脸色忽晴忽阴,看得陆贞十分不好意思,“家里原来也只请过一个夫子教过我三年,我也就是胡乱读了点书。”
杜司仪刻薄地说:“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陆贞准备出言,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杜司仪又问她:“我还要考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说的是什么?”
陆贞想了一会儿,说:“夫子说,这是在颂扬后妃之德,可我老觉得,它其实写的,也就是在河滩上,姑娘和小伙子那档子事。”
杜司仪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哼,还算个有脑子的。”
她一指墙边的书稿,“那些手稿,我待会儿叫人帮你都搬过去。你每天帮我整理抄写一点,不许错一个字,认认真真地写,每抄完一卷,就拿回来交给我一次……”
陆贞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忐忑不安地问道:“去哪儿?”
杜司仪还是冷冰冰的老样子,“我待会儿就送你去青镜院,你说去哪儿?”
陆贞一阵狂喜,不可置信地问道:“您是说,我可以回去了?”
杜司仪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没人来接你,可我能送你走,再不济,我还是个六品女官。”
陆贞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好好抄写,保证一个字也不出错……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她想了想,又问,“大人,您干吗不把我留在静心堂帮您抄写呢?”
杜司仪冷笑着看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时时刻刻都记得贾谊《鸟赋》的人,会安心待在这儿,跟我一起等死吗?”
陆贞一回到青镜殿,就被周太妃叫了过去。周太妃亲热地拉着她嘘寒问暖,“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