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残尸吊瓮
觉得胸口发冷。
“问得好,狗官!”女子的声音沙哑、生涩,仿佛磨刀石上哀鸣的残剑,“为什么?我当初也是这么问的,你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这些孩子能有幸为皇上尽忠,应该觉得三生有幸才对。”黑色麻衣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后慢慢委顿地跪在地上,“我有罪,我是个罪人!我是个满手血腥的罪人!因为我的愚蠢决定而赔上了这些孩子的性命是我的错,害死了全村的老幼妇孺也是我的错,鞥古村从此化为灰烬是我的错,忍辱偷生三年却不能手刃仇人更是我的错……”
沈白脸色错愕,“不会的!这件事怎么会和皇上有关?皇上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叫做鞥古村的一处地方,又怎么会取这些孩童的心呢?皇上素来不喜这些伤生害命有违天道的事情……”
“皇上自然是不会知道的。”陆元青淡淡地打断沈白,“就如同皇上不知道鞥古村是哪里,更不会知道这个叫做鞥古村的地方曾经因为他经历了一场怎样惨痛的浩劫和故事。”
“元青,你相信她说的话?”沈白不解地看着陆元青。
“想必也是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故事吧。”陆元青走上前几步,“姑娘,你不肯对我等诉说真相,却又一步步地引着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也说了,我们并不是你要找的仇人不是吗?”
“是,你们的确不是我要找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是仇人的朋友、同党!你们进出一门实乃一丘之貉!狗官的同僚自然也是狗官,和狗官有来往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理由我已经告诉你们,就算死在这里你们也不必喊冤!”
“你的仇人可是一身锦服加身的锦衣卫?”陆元青又往前走了两步。
“瞧,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却还摆出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真叫人……”藏在麻衣下的手猛然抬起,“你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将他推下去了!”
电光石火间,或许也仅仅是一瞬而已。那身披麻衣的怪异女子所站的圆台后侧一阵机关响动,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已经被她抓住了侧肩。
“玉棠?”沈白大惊,刚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被那女子喝止:“狗官,想救他是不是?如果你想救他不想眼睁睁看他葬身蛇腹的话,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你到底想怎样?”沈白收在袖口中的手掌缓缓握紧道。
“我曾经跪地哀求过那个狗官放过我的妹妹,放过村里的人,可是他还是冷酷无情地下了命令,看来能做官的人都长了一副铁石心肠。”麻衣女子微微侧头,似是看了看身侧的宋玉棠,才对沈白道:“他是你的朋友还是同僚?说说看他是什么身份,我再来考虑让你做什么比较好……”
“妖怪!你少胡言乱语了!我只是公子的仆从罢了,你拿我要挟公子简直是痴心妄想!手段阴险无耻卑鄙的妖怪,不但貌丑心更肮脏,有本事放开我,你我一决胜负,没胆的鼠辈……”
宋玉棠的话没有骂完,已经被麻衣女子连抽了两记耳光,“身为阶下囚还敢出言不逊,小心我把你的舌头挖出来!”
女子的掌风带着怒气,两掌过后便有殷红的血顺着宋玉棠的嘴角滑下,然后滴在他的前襟上,徐徐化开。
“条、件、是、什、么?”沈白看到这里怒意上扬,缠绕在他周身的那股温雅之气消失无踪。
“我的心肠没有你们这些狗官硬,你不妨效仿我当年那般跪下来哀求我,我这个人心肠最软,恐怕真的会答应你放了他,否则啊,这圆台之上甚是湿滑,我一不小心扯松了我手中的这根绳子,他就会一路滑下去喂蛇。”
“放屁放屁!让我家公子跪你?你何德何能,你也配?我家公子这双腿从来只跪老爷夫人,当年公子高中三甲殿试面君时也曾跪过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