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权威
而这个中西部医院的实验表明,这些错误并不局限于把滴耳朵的药水滴到其他地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还有那些能引起严重后果的重大失误。
在解释这一令人不安的发现时,研究人员得出了发人深省的结论:
相对于实验环境而言,在现实生活中,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两位专业人员(医生和护士)的智慧结合在一起,以保证他们采取的治疗方法对病人来说是最佳的,或者至少不应该是有害的。然而,实验却清楚地表明,其中一个人的智慧实际上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功能。
由此看来,在医生的指令面前,护士们完全把自己的专业知识丢在一边,进入了一种“咔哒,哗”的反应状态。当她们做出与工作有关的决定时,她们的训练和知识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由于一味地服从权威成了她们最喜爱也最有效的工作方式,她们宁肯犯错误也要和权威站在一条战线上。而更发人深省的是,她们在这个方向上走得太远了,以至于她们并不是因为服从了一个真正的权威而犯下错误,而是因为服从了一个最容易假冒的权威标志——头衔才铸成大错。
衣着
第二种能够启动我们机械系顺从权威的标志是衣着。虽然衣着这种权威标志比头衔更看得见摸得着,但伪造起来也很容易。警察局的档案里就有很多行骗高手以换装作为一种行骗手段的记录。这些骗子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变成医院的白色,一会变成牧师的黑色,一会变成军队的绿色,一会有变成警察的蓝色。哪一种颜色对他们最有利,他们就换成哪一种。当受害者意识到权威的服装并不能保证这层外衣之下具有权威的实质时,往往已经为时太晚了。
2003年奥迪公司在西班牙召开新车发布会,邀请中国的经销商代表参加。参会的人有我的学员,她们回来后告诉我这样一件事,说她们在马路上走的时候,遇到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向她们要证件。当她们打开行李箱时,这个警察模样的人抢了她们的包就跑,这时候她们才意识到这个人不是警察。事后,她们回想起这件事时说,“我们认为他是警察。”这就是衣着的作用。我们肯定会在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的时候联想到安全。
社会心理学家比克曼进行过一系列的研究工作,证实了要拒绝以权威衣着包装的人的请求是多么的困难。比克曼实验的基本程序是在街上向行人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比如说,捡起一个被丢弃的纸袋,站在公交车站站牌的另一面,等等)。有时候提出要求的男青年穿着普通的服装,而有时候则身穿警卫制服。结果不管他提出的是哪一类的要求,当他穿着制服时,答应他要求的人更多。
另外一个实验更能说明问题。在这个实验中,一个人叫住另外一个行人,指着站在50米开外的停车计时器旁的一个人说:“看见站在计时器旁边的那个人没有?他已经停车超时了,但他没有零钱。你去给他一毛钱!”说完这个人就转过街角,不慌不忙地走了。当这个行人走到计时器旁时,那个提出要求的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了。如果提出要求的人穿的是制服的话,即使他已经不见踪影,制服的影响力都依然存在,因为几乎所有的行人都按他所说的做了。然而,当他穿着便服时,这么做的人却不到一半。有趣的是,比克曼后来要大学生们估计在上述实验中有多少人会听从这个人的要求。结果发现,他们对这个穿便服时获得顺从的比率估计得相当准确(50%,实际上是42%),但对这个人穿制服时获得顺从的比率估计得过低(63%,而实际上是92%)。
另外一种穿着对权威地位的暗示虽没有制服那么直接,但也相当有效,那就是在我们的文化中一直与权威地位联系一起的衣着:剪裁合身的西服。在很多情况下,这种穿着也能有效地赢得陌生人的尊敬。比如说,在德克萨斯州进行的一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