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始计
代人,IQ高而沾沾自喜,可平白搁一大堆情报在手里攥着,我却仍是一筹莫展。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程驭如今当真把我当成了他手里的一具临床试验品,从各种药剂到针灸,无一不试,我的腿初来下博之时尚能行走,到得后来,下肢无力,居然当真如他所断言的那般,形同残废。
我很怕长时间瘫在床上会造成肌肉萎缩,于是想尽办法,画好两张图纸,让尉迟峻替我做了一对拐杖,外加一架简易轮椅。
草庐四周便是大片竹林,尉迟峻就地取材,他对我的奇思妙想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我没料到拐杖和轮椅竟会引起了庄遵的兴趣——打从第一次见面后便再无交集的庄遵通过程驭,邀我前去一叙。
这个邀请让我感到很莫名其妙,虽然我不否认对庄遵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他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不来就我,凭什么非要我这个坐轮椅的去就他呢?
原本看在程驭的面子上我也不该拒绝才是,可我只要一想到庄遵若有若无间所展示出的狂傲,便有些不大想去答理他。
程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你一宿未睡,愁的是什么?”见我不吱声,他一面收起银针,一面颇有深意的说,“机会便在眼前,如何不懂把握呢?”
他话里有话,我不是听不出来,略一迟疑,诧异道:“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位庄公子有办法能解我之虑?”
“呵呵,”他轻笑两声,十分肯定的告诉我,“若子陵肯出手,信都之危当可迎刃而解。”
“当真?”我又惊又喜,那个庄遵竟能得程驭如此高的推崇和评价。
“你去试试不就可以知道真假了么?”
程驭这么一说,我真恨不能背上长对翅膀飞过去,连忙嘱咐尉迟峻推我到庄遵的房门口。隔着那扇薄薄的门板,我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
“庄公子!”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尉迟峻将我推到房内。
庄遵正伏案支颐,不知在冥想些什么,见我进来,抬头间眸光中闪现一片惊喜。他从席上长身而起,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向我直奔而来。
甫到跟前,便屈膝蹲下,目露惊艳之色:“有意思的东西……”他手抚轮椅,那种专注的眼神让人怦然心动。
我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这位庄遵还真是个痴人,居然会对我的轮椅那么感兴趣,难道他的癖好是做木匠?
“做工看着挺简单,难得的是这想法,刘夫人如何想出来的?”
“呃……其实也没什么,人力推之,我不过是仿輓车与鹿车罢了!”輓车也就是辇车,是一种人力牵拉的双轮车;鹿车则是人推的独轮车,因容量窄小,只能装载一头鹿而得名。
“哦?”庄遵似乎有点不大相信。
我暗自蹙眉,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这是仿造两千年前后的东西搞出来的仿冒品吧。
接下来的时间,庄遵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下的轮椅上,他一直绕着我左右前后不停打转,这种感觉真让人觉得怪异,没奈何我只得让尉迟峻把我抱到榻上靠着,把轮椅让给好奇宝宝专心研究。
庄遵的书案上堆放得乱七八糟,竹简、木牍、缣帛,笔、刀、砚、墨……什么都有。我伸长着脖子瞅了两眼,发现除了、《尚书》等我日常熟见的文章外,最上面一卷打开了一半的竹简上,显眼处用刀刻着一个大大的篆字。我原无心细看,可晃眼掠过,那个字已深深的刻入眼帘——计。
计!计谋的计!计策的计!计算的计!
我心有所动,轻轻抽出那卷颜色早已发黄、甚至偏红的竹简。竹简完全打开,右侧第一支尺简上刻的字终于完全显现出来。“计”字上面尚有四个大字,我就算再白痴不懂篆体,这四个字连蒙带猜的也早看得明明白白——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