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宇文忠四面一望,发现Grace床头柜上有一个药瓶,还有一杯水。他拿起药瓶看了看,有药名,但他不认识,只看见one tablet(每次一粒)的字样,但瓶子是空的。
他慌了,她吃安眠药自杀?为什么?难道今天是她丈夫的忌日,她要追随他而去?
他提高声音叫道:“Grace!Grace!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还是没回答。
他不敢迟疑,摸出手机就拨了911。
等到电话接通了,他才想起自己连“吃安眠药自杀”都不会说,到美国来后就没摸过词典,更没背过单词,以前记的那些托福GRE单词,都快忘光了。
最后他结结巴巴说了个sleeping medicine(安眠药),又说不能wake her up(叫不醒她),人家就懂了,问他要地址。他本来一直都只知道开车怎么走,但不知道地址写出来是什么样的,幸好前段时间他因为给云珠寄鞋特意向Grace要了个地址,才算有点印象,这时可派上了用场,一口气背给了对方。
对方说救援人员马上就到,叫他不要放下电话,先把药瓶上的药名报上来,然后叫去看看他的partner(伴侣)有没有呕吐。
他看了一下,Grace嘴边和枕头边都干干净净的,便回复说没有呕吐。
对方又叫他open your partner's mouth(打开你伴侣的嘴)看看口腔里有没有呕吐物,因为呕吐物会堵塞气管造成窒息。
他只好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用两手去掰她的嘴。
嘴没掰开,倒把她的眼睛掰开了,他吓得放开手,莫非是传说中的诈尸?
她迷茫了一会,嘶哑地问:“阿忠,是你吗?”
“你——你——”
“你活着还是死了?”
这是他想问的话,却被她问了出来,益发令他相信她是吃了过量安眠药。
但她缓缓地说:“啊,原来是场梦,吓死我了。”
“你——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就是做了个噩梦。”
“我以为你——吃了安眠药呢——”
“我是吃了安眠药呀。”
“为什么?”
“睡不着么。”
“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以为你——自杀——我已经打了911。”
她无力地一笑:“真的?打911了?你是该打的时候不打,不该打的时候乱打,怎么这次不自己搞定了?”
“这——怎么自己搞定?”
“做个人工呼吸嘛——”
“我——不会——”
“你都没查一下我有没有呼吸吧?”
“我叫你——你不应——”
“那也得先看看我的脉搏和呼吸啊。”
“对不起,我不懂这些。”他尴尬地说,“那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别来了吧。”
“来都来了。”
他果然听到门外有声音,然后就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他紧张地问:“他们来了,怎么办?”
她从床上下来,披上浴袍:“我去对他们讲清楚。”
“你——能下去吗?”
“没问题。”
“要付钱吗?”
“我有医疗保险。”
他抢在她前面下了楼,打开门,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人站在门前,看上去不像救护人员,倒像是警察,他愈加忐忑不安,难道接电话的人知道他搞错了?
Grace用英语向来人解释,说是她roomm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