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才不信你呢!”我毫不客气,跟李承鄞吵了这么多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圈套。我摸索着终于把头发解下来,然后爬起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老实呆着!”“我想……”
“不准想!”“我要!”
“不准要!”他吼起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人有三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我要解手!”我呆了呆,也对,人有三急,上次我在东宫急起来,可急的快哭了。情同此理,总不能不让他解手。
我把绑着他的两条金帐钩都解开来,说:“去吧!”他刚刚解完手回来,宫人也开门进来了,看到满地扔的衣服,个个飞红了脸。看到李承鄞额头上的伤,她们更是目光古怪。她们捧着水来给我们洗漱,又替我们换过衣裳,然后大队人马退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扣上了门。
我急了,还继续关着我们啊……李承鄞也急了,因为送来的早饭又是下了药的汤饼,他对着窗子大叫:“太祖母……您是想逼死重孙么?”我反正无所谓,大不了不吃。
李承鄞也没吃,我们两个饿着肚皮躺在床上,因为床上最暖和。
太皇太后真狠啊,连个火盆都不给我们换。
李承鄞对赵良娣真好,宁可饿肚子,也不愿意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躺在那里也太无聊了,李承鄞最开始跟我玩双陆,后来他老是赢,我总是输,他就不跟我玩了,说玩得没意思。到中午的时候,我饿的连说话的力气可是躺在那里也太无聊了,李承鄞最开始跟我玩双陆,后来他老是赢,我总是输,他就不跟我玩了,说玩得没意思。到中午的时候,我饿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李承鄞还拉着我解闷:“唱个歌给我听!”“我为什么要唱歌给你听?”“你不唱?”李承鄞作势爬起来,“那我去吃汤饼好了。”我拉住他:“行!行!我唱!”我又不会唱别的歌,唱来唱去还是那一首:“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李承鄞嫌我唱得难听,我唱了两遍他就不准我唱了。我们两个躺在那里,无所事事的聊天。
因为太无聊,李承鄞对我说了不少话,他还从没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于是我知道了东宫为什么被叫做东宫,知道了李承鄞小时候也挺调皮,知道了他曾经偷拔过裴老将军的胡子。知道了李承鄞最喜欢的乳娘去年病逝了,他曾经好长时间挺难过。知道了他小时候跟忠王的儿子打架,知道了宫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我从前听都没听过的奇闻,知道了李承鄞同父异母的弟弟晋王李承邺其实喜欢男人,知道了永宁公主为什么闹着要出家……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李承鄞两个人,会这样躺在床上聊天。
而且还聊得这么热火朝天。
我告诉他一些宫外头的事,都是我平常瞎逛的所见所闻,李承鄞可没我这么见多识广,他听得津津有味,可被我唬住了。
李承鄞问我:“你到底在哪儿见过猪跑的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猪跑?”李承鄞没好气:“你不是说你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吗?”“哦!”我兴奋地爬起来,手舞足蹈的向他描述鸣玉坊。我把鸣玉坊吹嘘得像人间仙境,里面有无数仙女,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李承鄞的脸色很难看:“你竟然去逛窑子?”“什么窑子,那是鸣玉坊!”“堂堂天朝的太子妃,竟然去逛窑子!”我的天啊,他的声音真大,没准儿这里隔墙有耳呢!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急的直叫:“别嚷!别嚷!我就是去开开眼界,又没做什么坏事!”李承鄞眼睛斜睨着我,在我的手掌下含含糊糊的说:“除非……你……我就不嚷……”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