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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易老、恨难酬
央宫,他们却根本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她以前想不明白,既然同在一个宫殿里面,怎么会有秀女抱怨,直到白头都不能见皇上一面,现在终于明白了。

    她站在大得好似没有边际的未央宫里,常常困惑,她究竟是谁?婕妤娘娘?

    别人告诉她,婕妤是皇上的妃子品级中最高的。可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对她有什么用?

    她一直知道的是,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她在厨房叫一声,就能从屋外进来,帮她打下手做饭的男人,哪里去了?

    那个和她头挨着头、肩并着肩,一同搬缸酿酒的男人,哪里去了?

    那个白日里与她说说笑笑,晚上挤在一个炕上依偎取暖的男人,哪里去了?

    那个她不高兴时,可以板着脸生气,睡觉时,把背朝向她的男人,哪里去了?

    ……

    然后她听闻大公子被幽禁在建章宫,一坛子一坛子的酒抬进去,日日沉睡在醉乡。

    她隐隐约约地听说,皇帝的位置本来是刘贺的,可因为刘贺太昏庸,所以霍光在征得了上官太皇太后的同意后,立了病已。

    她想着那个笑容恬静的红衣女子,急急打听红衣的下落,得到的消息却是:红衣已死。

    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夏天才刚听过红衣吹笛,秋天进宫时,她还拉着红衣,给她看自己绣给云歌的香囊。

    为什么会这样?

    云歌现在又是这样,命悬一线。

    她不明白,究竟怎么了?才一个多月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珏一直沉默着,许平君柔声说道:“孟大哥,你不告诉我云歌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帮你想法子?你是懂医术的人,应该知道,要对症下药,才能治病。”

    孟珏的目光缓缓从云歌身上移开,看向许平君,眼中满是迷茫不解,“一个连形状都还没有的孩子,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吗?日后仍会有孩子的……”

    “什么?”许平君听不懂。

    “她究竟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刘弗陵?”

    许平君看到云歌的姿势,猛地明白过来,“云歌有孩子了?”话刚出口,又立即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她小产了?”

    许平君身子有些发软,忙扶着榻滑坐到了地毯上,缓了半晌,才能开口说话,“孟大哥,你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男人是等孩子出生后,见到了孩子,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做父亲了,可女人却是天生的母亲,她们从怀胎时,就已经和孩子心心相连。小产后,男人也会为失去孩子难受,可他们依旧可以上朝,依旧可以做事,难受一段时间后,一切也就淡了,毕竟他们对孩子没有任何具体的记忆。女人的难受却是一生,即使以后有了别的孩子,她依旧会记得失去的孩子。”

    孟珏的眼中是死寂的漆黑。

    许平君还有一句话没有敢说:何况,这还是刘弗陵的骨血,这个孩子是云歌的思念和希望,是茫茫红尘、悠悠余生中,云歌和刘弗陵最后的联系。

    “孟大哥,云歌的身体一向很好,孩子怎么会小产?”如果是别的女子,也许会因为丈夫离世,悲伤过度而小产,可云歌若知道她有了刘弗陵的孩子,只会更加坚强,好去照顾孩子。

    孟珏一直沉默着,很久后,他才好似漠然地说:“是我强逼她喝的堕胎药。”

    “什么?你……”

    许平君猛地站了起来,扬手扇向孟珏。孟珏静坐未动,没有一点闪避的意思。

    “啪”的一声脆响,许平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扇了孟珏一耳光,她手簌簌抖着,猛地转过了身子,去看云歌,“我要带云歌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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