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后相逢
他最需要做的是剪去飞鸟的每一根飞羽,让飞鸟失去飞翔的能力。而你对朕而言,比飞羽对飞鸟更重要。”
于安脚步乱了一下,声音有些喑哑,“皇上放心,奴才会一直服侍皇上,将来还要服侍皇子皇孙,帮他们训练称意的奴才……”
刘弗陵的目光暗淡下来。
于安明白说错了话,立即闭上了嘴巴。
经过偏殿一角,几个值夜的太监缩在屋檐下小声聊天。
刘弗陵隐隐听到几句:“……好笑……眼睛疼……都当是毒药……只是一些古怪的调料……”
话语声、低低的笑声阵阵传来。
刘弗陵脑中如闪过一道电光,全身骤僵。
幼时,云歌拿调料撒军官眼睛。
昨日晚上那个辛辣刺激却一点毒都没有的烟雾。
那个女子说云歌昨日夜里离开长安……昨日夜里?
过去、现在的事情交杂在脑中,纷纷纭纭。
于安以为皇上对太监笑闹不悦,立即跪下:“皇上,奴才调教手下不力,一定会……”
刘弗陵一字一顿地问:“于安,昨日夜里的烟雾是调料?”
于安愣了下,命小太监将聊天的太监七喜叫过来问话。
来的太监正是昨日夜里追孟珏和云歌的人:“回禀皇上,因为后来起了大火,没有灰烬可查,奴才们也不能确定那些刺激的烟雾是什么。后来香气扑鼻的烟雾的确是毒药,而且是用药高手配出的毒药。”
刘弗陵问:“你们刚才说的调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一个刺客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调料撒我们,嚷嚷着是毒药,所以奴才们私下里开玩笑说只怕先头的烟雾也是调料所制。”
刘弗陵身子踉跄,扶住了身侧的玉石栏杆,声音喑哑到透出绝望:“那个拿调料撒你们的刺客有……有没有……被……杀死?”
从皇上的异常反应,于安明白了几分,脸色煞白,一脚踢到七喜身上:“这些事情为什么没有禀告我?”
七喜忍着疼,亟亟说:“奴才没当这是什么重要事情,那些刺客都用斗篷遮得严严实实,黑夜里,又有浓烟,当时还一直流泪,奴才分不清谁是谁,也没有看清是谁丢我们调料。”
于安喝道:“滚下去!”
他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递给刘弗陵,声音抖着:“皇,皇上,听负责审口供的下属回报,那个关在地牢里的刺客是……是个女子。奴才真是蠢材,看到荷包上的刺绣都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虽的确很难把云歌姑娘和刺客联系起来,可……奴才真是蠢材!”于安“啪、啪”甩了自己两个耳光,“皇上,云歌姑娘只怕在地牢里。”
刘弗陵拿过荷包,瞟到一个荷包上精工绣着朵朵逍遥的白云,心骤然一缩。
把荷包凑到鼻端闻了下,各种调料的味道。
有几个女子贴身携带的荷包不装香料,反倒装着调料?他紧紧攥着荷包,哑着声音说:“你还在等什么?”
于安再不敢迟疑,立即在前面跑着领路。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通向地牢的楼梯修得十分狭窄蜿蜒。
因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通风又不好,潮湿阴冷的地牢内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
刘弗陵每走一步都只觉心一缩。
云歌,云歌,我竟然把你关在了这样的地方?
竟然是我让你重伤?
从昨夜到现在,整整一天,任由你躺在这里等待死亡?
刘弗陵……你究竟在做什么?
于安近乎蚊鸣地说:“因为想拿口供,命大夫来看过,处理过伤口,关在最好的牢房里,还专门拿了毡垫……”
于安越解释,越没有力气。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