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落尘网中
脚踩大地,头望苍天,探查着过于充沛的火灵,感受着万物的挣扎哭泣,祝融果然在此练功。
他并不觉得祝融做错了什么,天地万物本就是弱肉强食,榆罔却心地过于良善,总喜欢多管闲事。不过,若没有榆罔多管闲事的毛病,星夜追他回神农山,也就没有今日的蚩尤。
他收回了灵力,漫不经心地回首,却看到-
西风下、古道旁,一个少女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衣,从漫天晚霞中款款走来。四野荒芜,天地晦暗,她却生机勃勃,犹如悬崖顶端迎风怒放的野花。
野风拂卷起她的发丝,她的视线在道路四周扫过,落到他身上时,她展颜而笑,那一瞬,夕阳潋流光,晚霞熙溢彩,烟尘漫漫的古道上好似有千树万树桃花次第盛开,花色绚烂、落蕊缤纷。
蚩尤心底春意盎然,神情却依旧像脚下的大地一般冷漠荒芜,视线从青衣女子身上一扫而过,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准备赶回神农山。两百年来,他从一只野兽学着做人,最先懂得的就是狰狞原来常常隐藏在笑容下,最先学会的就是用笑容掩藏狰狞,他不想去探究她笑容背后的内容。
青衣女子却快步追向他,未语先笑,"公子,请问博父国怎么走?"
他停住了步子,迟迟不说话,没有回身,却也没有离去,只是定定地望着天际的红霞,神情冷肃,眼中却透出一点挣扎。
少女困惑不解,轻拽住蚩尤的衣袖一角,"公子?你不舒服吗?"却不知道自己挽留的也许是一场杀身大祸。
也好,就看看她的真面目吧!在转头的一瞬,蚩尤改变了心意,也改变了神情,笑嘻嘻地道:"我正好就是博父国人,姑娘……哦,小姐若不嫌弃,可以同行。"
"太好了,我叫西陵珩(heng),山野粗人,不必多礼,叫我阿珩就好了。"
蚩尤盯着西陵珩,一瞬后,才慢慢说道:"我叫蚩尤。"
阿珩和蚩尤一路同行,第二日到达博父城,寻了家客栈落脚。
远处的博父山冒着熊熊火焰,映得天空透亮,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片纸醉金迷。
因为酷热,店里的伙计都没精打采地坐着,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进来,男子朱红的袍子泛着陈旧的黄,一副落魄相。伙计连身都懒得起,装没看见。
蚩尤大呼道:"快拿水来,渴死了!"
伙计翻了个白眼,张开五指,"一壶干净清水五个玉币!"言下之意你喝得起吗?
蚩尤也翻了个白眼,的确喝不起!却嬉皮笑脸地看着西陵珩。这一路而来,他一直蹭吃蹭喝,西陵珩也已习惯,拿出钱袋数了数,正好五个玉币。
"光喝水不吃饭可不行。"蚩尤很关切地说。
"那你有钱……"西陵珩的话还没说完,蚩尤一手摊开,一手指指她耳朵上的玉石耳坠,"就用它们吧,虽然成色不好,换顿饭应该还行。"
西陵珩苦笑一下,把耳坠子摘下,放到蚩尤掌心。
伙计手脚麻利地把玉币和耳坠收走,临去前,丢了蚩尤一个白眼,见过无赖,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伙计端上水和食物后,蚩尤赶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西陵珩却皱眉望着远处的"火焰山"。
蚩尤慢慢地啜着杯中水,眯眼看着西陵珩,眸内精光内蕴,犹如一只小憩刚醒的豹子懒洋洋地审视着猎物。
西陵珩若有所觉,突然回头,却只看到蚩尤偷偷摸摸地又在倒水。
蚩尤见她发觉了,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