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个亲戚是大资本家就好了......起码能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些资本家们......"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想起来我其实认识一个资本家.
可是这个资本家,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他了.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床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那是悦莹的铺位,悦莹其实一点都不张扬,大部分时间她都和普通学生一样,她爹起初曾专门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她都逼着她爹挂牌租出去了.
悦莹说过:"走读哪里有住寝室好啊,住寝室才叫念大学呢!"
我也爱住寝室,因为寝室里有悦莹.我和她在刚进校门搞军训的时候,就一块儿被晒晕,那时她就慷慨地把她的防晒霜借给我用,整个军训我们用掉整瓶名牌防晒霜,最后还是晒得和碳头一样黑;我们一起买水打饭,上课做实验,去西门外吃烤鸡翅喝鸳鸯奶茶;冬天的时候我们避着管理员用暖宝宝,夏天的时候用电蚊香;我去自习总会替她占座.上大课的时候她也会给我留位置.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可是在我心里,她像我自己的姐妹一样.
她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即使我骗她,即使她妈妈的死让她耿耿于怀,可她仍旧选择相信我,并且在网上替我辩白.
这样的朋友我只有一个.
我一直觉得庆幸,她比我要幸福得多,她可以遇见她爱的那个人,并且两个人携手同心.我一直觉得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这一生已经非常惨淡了,幸好我的朋友她要比我幸福得多.
我失眠了整夜,第二天早晨我怕起来就用冷水洗了个脸.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已经黯然,看不出有任何青春的气息.这三年来的经历比三十年更难熬,我二十一岁了,可是心已经老到如同七十八十.从前我一直恍惚觉得,总有一天一觉醒来,我会生出满头白发,然后这一生都已经过去了.
我走回桌子边坐下,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把手机拿过来,拨了电话.
这个号码是我第二次打,上次他没有接,这次也没有.
我收拾书包上课去,上午有四节课,排得满满的,每一节都是必修课.
第三节课后我的手机在书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号码非常熟悉,我从来没有存也知道是谁.
我看了眼讲台前的老师,她正在奋力书写计算公式.
我从后门溜出去,一直跑到走廊尽头才接电话.我跑得有点喘,听到莫绍谦的声音时还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又重新陷入某种梦境.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再接电话了,没想到他还会打过来.
他单刀直入地问我:"什么事?"
我有点讪讪的:"你有没有时间,我有点事想和你见面谈."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静默.我想他大约打算挂断电话了,毕竟我们的关系从来就不愉快,而且上次我还在病房里那样痛恨地骂他.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问秘书,似乎是在问行程安排.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办公室,背景非常安静,连秘书的声音我都可以隐约听见.
"我明天下午过来,你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可以到机场来见我."
我急着问他:"你大约是几点的航班?"
"三点或者四点."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明天下午我没有课,可以去机场,可是三点是航班起飞还是降落时间?我拿不准主意,只好决定到时候吃过午饭就去机场守株待兔.
我向赵高兴要三份合同的复印件,我说我有个亲戚是做生意的,想拿给他看看想想办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