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愣,有些回过了味,自和胤禛相认后,潜移默化中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了小辈,角色变了,有些话自然而然就不能无所顾及地说了。心中思量一刻,不准备在这个话题过多谈论,遂微笑着道:“你没事了吗,整天瞎琢磨什么呢?”
他仰脸轻吁了一口气,道:“也是,自己的事还烦不完,哪还有闲工夫瞎琢磨别人的事。”心中怔了一瞬,有些迷糊他话中的意思,细想一下,弘历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怪,这也难怪熹妃会如此担心。我道:“看来心中有事的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他默了一会儿,道:“你刚刚是否见到了我额娘。”
他定是见到了巧慧,于是我微笑着轻轻颌首,他有些反常地双眸紧紧盯着我,我心中有些嘀咕,难道是为了熹妃托我一事。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神情有些颓废,我道:“你额娘为了你的婚事很操心,曾托我寻觅合适的女子,但我觉得此事或许皇上已有考虑,如若你心中有心仪的女子,不妨先和你阿玛沟通一下。”听了我的话,他似是松了口气,嘴角掠出一丝苦笑,道:“皇上指婚,作为皇子有商量的余地吗?即使有心仪的女子又有何用,爱她放在心底就行了,不必一定拥有她,或许她已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见他自顾深思地沉浸其中,我心中一阵紧急思量,弘历的神色说明了他已有了心爱的女人,只是此时的他不应该如此失意。
俗语说‘三月的天,娃娃的脸’。刚刚还是风和日丽、万里晴空,鼻息中处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这时已是阴去密布、凉风四起,路旁布满嫩芽的柳条被风吹得缠绕着、纠结着,扭作一团。
我裹紧身上的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冷意,正要开口回去。他忽然道:“我一直都这样希望,你是我朋友这个身份永远都不要变。” 说完,他静静地望着前方,一脸肃容。我有些愣忡,今日的他太不同于往日,细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头绪。他斜睨了我一眼,紧接着‘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有些自嘲道:“这也要考虑这么久,看来我真是强人所难了。”他本是天份极高聪敏过人,而且又知我的身份,照理说不应该如此的。我定了定心神,畅如流水地道:“朋友是不分身份地位、年龄的,因此,我在身份上也许算是你的长辈,可我们仍然可以算作朋友。”
风越来越大,许是树木的枝桠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阻挡,那无遮无拦的冷风一直往衣袖地钻。见我有些发抖,他道:“回去吧。”刚刚向前走两步,他又道:“过几日俄国使臣会来贺阿玛登极并商议通商事宜。”我停下脚步,回身疑惑地望着他,心中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说这些事,他则是不理会我的反应,径直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自清朝建立东南海疆就一直风起云涌,其中复杂的内涵历代没有一朝能比得上。自胤禛继位,他继续执行南洋禁航的政策,因东南沿海本就赖以捕捞海中生物为主进行贸易,这个政策就阻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因而沿海的地方官就不断地上疏历数南洋禁航的弊端和开禁的好处,请求取消禁令允许人民赴南洋贸易,但胤禛认为‘海禁宁严毋宽,余无善策。’一直没有批准,又过了两年,人多地少的福建省又连遇灾荒,造成社会动乱不安。为了维护海疆的稳定,也为了适应经济发展的客观需要,前些日子正式废除了南洋禁航令。开放洋禁的同时他也制定了许多措施,以限制出洋之人与海外的夷人串通危及清朝统治。
南方这边刚刚开禁,而北方已派出使臣洽谈通商事宜。心中有些明白弘历为什么会刻意告诉我了,此时的胤禛应是内心焦灼的、忧虑的。国以稳定为重中之重,而此时的国家,在西方列强眼中已是一块肥肉,况且西方国家的殖民活动已相当猖獗,如果对外贸易不加以限制,那国家就得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来防“夷”。
呆呆地站了一会,觉得天色越发阴暗起来,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