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三紧握着绿芜的手,嘴唇颤抖着柔声诉说:“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我们再等三年,到雍正十年,我们带着小儿子隐身于江湖,想承欢了就去蒙古看看她,看了承欢后,然后我们游遍大清版图的山山水水。”
太医摇摇头,我一下子呆在原地,难道绿芜竟是……太医已是‘扑通’跪下来:“老臣能切到福晋的心脉,可福晋始终醒不过来,即便用药,福晋也喝不下去,老臣无任何办法。”我抑住泪,轻斥大医:“想法子,尽快让福晋醒过来。”太医轻叹口气,摇着头退了下去。虽知这是强他所难,可我现在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默站一会,十三仍柔声对绿芜诉说,承欢轻叫着‘额娘’,一遍又一遍。我心中一酸,转身走到门口,高无庸已快步走过来:“娘娘,可是有吩咐?”我扶着门框,只觉得身上无一丝力气,道:“把园子里、宫里的太医都叫来。”高无庸忙回道:“奴才已命人去叫了,这会工夫园子里的应该到了才是,奴才这就前去催催。”我点点头,他已快步离去。
一直候在房外的兆佳氏走过来,关切地问:“娘娘,慧之怎么样了?”我摇摇头,道:“还未醒过来,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与事无补,还是回去吧。”兆佳氏拭拭眼角的泪:“王爷呢,他怎么样?”
我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道:“他现在没事。”兆佳氏苦苦一笑道:“如果慧之这次真出了什么意外,爷怕是……”
我心中一沉,她却身子一晃,脚下有些不稳,她身边的奴婢急忙扶住了她,她双眸含泪:“我们对爷的情意都不及慧之妹妹,爷在养蜂夹道腿疾突发时,只有她一人悉心照料着爷,更是不计名份陪伴爷十年,而我们却衣食无忧的生活在王府。等皇上登基,爷封了王,她又意外离开几载。但老天总算有眼,她又回到爷身边,总想着由她照料着爷,爷会心神舒畅的专心于政事,可究竟是谁这么狠心,一心想要慧之的性命。”
一心只是担心着绿芜的伤势,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突在一阵发凉,一时之间竟觉冷意透骨。我身子依着门框,脑中想起了弘历的话‘虽然十三叔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这几起事都是围着皇阿玛转的。……但此人一天查不出来,阿玛身边最近的人都应小心。’
默立着,越想越怕,究竟是让弘历猜对了,有人借助此事打击十三,也就是又一次对胤禛身边的人下了手。还是根本就是自己的联想过于丰富,把事情想复杂。
待兆佳氏脚步蹒跚的离去后,我静下心神暗自琢磨,自来此间,也耳闻目睹过女人争宠的事,不外乎是装圣贤或是装可怜,以此获得自家相公的关注宠爱,但是用这种残酷手段伤人,应该不是针对绿芜,打击十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我腿一软,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这个隐于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仇恨,居然将手伸向绿芜这柔弱善良的人身上。
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猜对了,这让十三情何以堪,他又怎能面对自己。外面闷热难当,我却冷冷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手脚俱凉。
雪花漫舞,悠悠洒脱,跌落在树枝,象一朵朵洁白纯美的鲜花。我和胤禛立于窗前,静静的向外望着。
绿芜昏迷了四个月,终就还是带着已经足月的孩子走了。自此之后,十三犹如变成另外一人,他没有像绿芜出走时那样失去理智,也没有借酒消愁,甚至是没有流一滴泪,但自此之后,他却是再没说过一句话。如痴人一般,整日里只是侍在绿芜的静月小筑。
胤禛每隔几日必去交晖园探望,可十三却没有一丝起色。胤禛颁旨,大意是怡亲王一心为国,以至于操劳过度,病倒在床。并嘱咐众大臣‘如无必要,不要打扰王爷静养。’
风凉得透骨,默站一会,身子冰凉。
听身边的他微不可闻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