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Pepper为生。被一个边喝垃圾饮料边吃拉面的人說味觉不值得信任,真不是滋味。
「人类必须互相扶持才能生存,这项事实我现在強烈地感受到了。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吃完拉面並将第三罐Dr.Pepper也喝完的爱丽丝,一边钻进毛毯中一边对我微笑。对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吓了一跳手肘差点打翻了碗公。冷靜。这家伙动不动就会說出这种意味深长的言词,更何況我並沒有被爱丽丝扶持过啊。不……也不能說沒有啦,该怎麼說呢?
「对了,你說你想在『花丸』工作,是什麼风把你吹来的?」
爱丽丝从毛毯中只露出了一颗头问。
「我可以保证你是一个生来便缺乏工作欲望的人,所以你不需要特地为了证明此事而造成老板的困扰。」
「我不需要那种保证。」应该說妳少随便決定我的人生。「我觉得明老板一个人很辛苦,而且在『花丸』打工也比较方便。」
「方便?」
「这樣几乎天天都可以来这裡。」
因为爱丽丝今年冬天侦破的那个案件,我现在的立场才会是侦探事务所的助手。爱丽丝虽然是侦探,卻是个足不出戶、从不与社会往来的茧居族,我也沒看过有任何顾客前来委託案件。所以助手的工作顶多就是帮忙搬食物及Dr.Pepper,顺便让爱丽丝欺负一下。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地方打打工也比较不浪费时间。
「哼!我可不知道你对助手工作如此热心。」
是妳叫我每天都要过来的吧!
「无论如何,这年头应该也沒几个人愿意去拉面店打工赚取微薄的薪水,对老板而言应该有所帮助吧。不过一旦彩夏出院了,你一定会被Fire掉。」
我正要收拾碗公的手停了下来。
因为无法立即对爱丽丝突然提起的名字做出反应,我凝视著碗底的汤汁愣了一会儿后,转头望向床边。
「怎麼了?你不也只打算做到彩夏回来为止吗?」
「不……嗯,那个……这件事我想都沒想过。因为……」
彩夏。
今年年初从学校顶楼一跃而下,目前变成植物人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是她现在不会說话,也无法自行走路了。
那樣的彩夏——还会回来吗?
「医生也說过並非毫无机会,不是吗?而且第一个听說的人不就是你?」
「话是沒错,只是……」
我自己也查过资料。彩夏现在的状态若持续三个月以上,就叫做持续性意识障碍——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一旦被医生判定无复原机会,大多数医院都会強制病人办理出院。虽听說过有甦醒的案例,但絕大多数也只恢复到能以脸部表情传达部分情绪,或可以经由嘴巴摄取食物,不过如此罢了。
要是她能回归原本的正常生活,那才真叫做奇蹟。
「你不相信会有奇蹟发生?」
「爱丽丝妳相信吗?」
「当然。奇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发生一次,只是发生的时候他们不曾注意。」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說的,但总觉得是个很差劲的想法。跟我說不会有奇蹟或许还能让我好过点。这麼說起来,我和彩夏的奇蹟,是不是已经在那段窝在顶楼的日子裡不知不觉消耗殆尽,已经无法挽回了?
「沒关系。既然会发生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你就相信吧!」爱丽丝肩上披著毛毯,抱著膝盖微笑著。「撒哈拉沙漠中降下的雨水、美国金门海崃及印度泰姬玛哈陵、父母双亡后出生的试管婴儿、吉米.罕醉克斯(註:Jimihendrix,美国黑人天才吉他手)及巴別塔,全都是奇蹟、奇蹟和奇蹟!所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