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外套的男子大步大步踏入我们的庭园中,阿哲学长则站在他面前。
「你们这群小鬼到底是什麼人!?」
「你们才到底是什麼人?」
阿哲学长怒视著皮外套男子位置稍高的双眼。至於我呢,则缩在明老板的双手下方,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是代理草壁先生来的。」皮外套男后方传来太阳眼镜男的低沉声音:「我们是来拿他的行李和接他女儿的。」
「为什麼草壁先生自己不来?」
「喂喂喂,你应该也知道吧?草壁先生现在可是忙得很。」
和语带嘲讽的太阳眼镜男相比,皮外套男的沸点显然低得许多。
「给我让开!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阿哲学长以厚实的胸膛挡住了原本想走进来的皮外套男,皮外套男以相当大的力量将阿哲学长撞开。
「喂,阿哲!不要动手!」
宏哥扑上前将阿哲学长的手抓住。皮外套男也压低身体、紧握拳头。我忍不住闭上双眼转头不敢看,此时耳边传来殴打肉体的声音。
我睜开一只眼睛抬头观望,一时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麼事。阿哲学长明明被宏哥给架住,但皮外套男卻不知为什麼捧腹痛苦地跪在泥土地上。原来是太阳眼镜男从后面给了皮外套男一记膝擊,我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懂。
「不准对一般民眾动手。」
太阳眼镜男站在皮外套男后方,接著又毫不留情地向皮外套男的后脑踢去。「啪」的一声,有如骨头断裂的声响传遍了大楼之间,我整个人缩了起来。鲜血和唾液滴落到泥土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教育得不夠好。」
踩著臥倒在地的皮外套男背部,太阳眼镜男露出了冷酷刻薄的笑容:
「不过,能不能告诉我草壁先生的女儿为什麼会在这裡受到照顾?」
因为說话的口气客气许多,反而比皮外套男更有压迫感。正当阿哲学长想开口回答时,明老板打开廚房后门走了出去。她一把推开阿哲学长和宏哥,独自站在黑道面前:
「对你们这些人沒什麼好說的,滾回去!」
「哼哼。」
越过了像乌龟般缩著身体的皮外套男,太阳眼镜男走到明老板的跟前。被人在五公分左右的近距离下瞪著,明老板卻依然不为所动。
「我们是受草壁先生委託前来的,你们这樣可是在诱拐青少年喔。」
「你別痴人說梦了,有本事就带她父亲过来。我看你只是胡說八道的吧?她的父亲目前下落不明。如果不爽你可以叫警察来。」
「喂喂,妳以为我们怎麼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太阳眼镜男从胸前取出一只黑色雾面手机在明老板面前搖晃,我差点沒叫出声来。
「未接电话纪錄。真是个孝顺的女儿,打了这麼多次。」
玫欧曾說过打了很多次电话给爸爸,但是都沒有人接——她也用店裡的电话打过。为什麼?为什麼我沒发现到呢?为什麼沒注意到这件事?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腰部以下被大雪给埋沒般一片昏暗,脑部的血液似乎逐渐流失。
草壁昌也果然是被这群人给逮到了。
「我看你们才应该叫警察吧?要是你们报警,說不定永远都见不到草壁先生了。他可能突然身体不适撒手西归喔。听說是他们是对非常要好的父女,如果能活著再见面那该有多好啊。」
太阳眼镜男丟下这句话,转身往皮外套男的侧腹部踹了下去:
「你要睡到什麼时候?会造成店家主人的困扰!」
离去前太阳眼镜男又补了一句:
「过一阵子会再回来和妳交易的,麻烦妳在那之前好好照顾小女孩和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