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你们打电话给谁?不是跟你說过不要擅自行动,要听我指示——』
『吵死了!』『门外汉闭嘴!』
『会再打给你!』话一說完男子随即将电话给掛上。
令人寒冷到骨子裡的房间中只听到呜咽,直到此时我才终於发现玫欧将脸压在我的手臂上哭泣。身体其他部位就像生鏽的机械一樣,唯有玫欧接触的部分感觉到溫热。
整个人呆滞到无法动弹。
「……对方好像也在爭吵。」
宏哥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让草壁昌也接听电话,这是完全不了解事件本质的愚蠢行为。有可能是田原帮的小瘪三们擅作主张的行动。」爱丽丝略显得意地笑道:「方才的通话錄音可以证明草壁沒有私吞现金的嫌疑。对方大概沒想到我们能立即进行錄音,換做是我決不会做那樣的事。」
确实如此。草壁昌也因私吞现金事跡败露而逃跑,这才是对方所想的剧本。从通话纪錄中明显听得出他是被某人给监禁,这段錄音充分具有推翻整个剧本的力量。
但岸和田会和警察不同,他们是否也会採信证据这种东西?
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对田原帮下达指令的另一人?
「如果拿著这段錄音逼迫对方交涉呢?」
第四代从听筒上将IC錄音机给取下。
「很可惜,办不到。毕竟这次事件是沒有交涉余地的,田原帮絕对打算做掉草壁昌也。」
「那该怎麼办?我们手上的王牌明明比对方多,为什麼还会这樣处处受限?」
第四代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我们的视線自然而然地集中在玫欧身上。
造成如此受限的主因,說明白一点其实就是因为玫欧的擅自行动。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一股责难的气息,她将脸深深地压在我的手臂上。
「都是因为我个人太好面子,为了谋求所有人的幸福。」
爱丽丝說,这番话不像只是对玫欧客套性的安慰。是我们自己将赌注加码的,现在根本无法中途放棄了。
「难道就不能像草壁說的,不要再管他了?帮助一个女人逃跑並不困难。刚才不也听到了吗?他根本沒有想要被救出的意思。」
玫欧听到第四代的话,肩膀震了一下。在这种时候,我心中就对第四代充满莫名的怒火。闭嘴吧!不要再故意以确认的口气說这种话了。
『妳又不是我小孩。』
『只是为了欺骗海关才会住在一起。』
我的愤怒甚至转向未曾碰面的草壁昌也身上。別开玩笑了!大家、大家都想办法要救你,怎麼还能对玫欧說那些残忍的话!?
都已经被說成这樣了——难道玫欧还是想救爸爸吗?
紧紧依靠在我手臂上的少女沉默不语。
「少校,麻烦你倒带。我想再听一次草壁所說的话,我想确认一件事。」
「爱丽丝,不要这樣。」我站在玫欧立场說话。那种东西还要再听一次吗?太残忍了。爱丽丝只是看了我一眼后什麼也不回答。少校将IC錄音机接到电脑喇叭上並稍微倒带。
『——妳又不是我的女儿,赶快回泰国去!』
『反正全都是白费功夫了。结束了,別再插手了!』
玫欧的啜泣声加剧,最后传来草壁彷彿将要断气的声音。不是日文,一连串不知是哪一国的语言,粗暴的噪音将声音给淹沒。我实在看不下去玫欧现在的樣子,起身打算将錄音机关掉;但少校早我一步按下了停止播放键。
尴尬的沉默感觉就像是空气中夹杂著金属屑般令人刺痛。
唯有爱丽丝无动於衷地点了点头並开口說:
「——了解了。原来如此。」
「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