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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也有些联带关系。中古时代的欧洲人把孕妇看做女性美的登峰造极而绘诸图画,便是一例了。
女子的屁股而外,在比较有高级文化的社会里,最能够引人入胜的第二性征,首推女子的乳房了。在欧洲人中间,乳房的特别受人重视有一个很简单的证明,就是,社会生活一面严禁肉体的裸露,一面却又容许女子在雍容华贵衣冠齐楚的场合里,多少把乳房暴露于外。反之,在所谓野蛮的族类里,乳部却不大受人注意,有的甚至于认为鼓起的乳峰是很难看的,而设法把它压下去。这种看法,在近代的欧洲有时也有。而在中古时代的欧洲,还相当流行。中古时代以苗条纤弱为女性美应有的标准,当然是不欢迎鼓起的乳峰的,所以当时女子的衣服也趋于狭窄一途,使鼓起的变为坦平。不过,到了文明更进的今日,这种看法是没有了。
这倒又是和半开化的民族一样,在这种民族中间,乳房的发展是很自然的。因为重看乳房,同时也注意到肥大的屁股,这一类的民族又用束腰的方法,使两部分变本加厉地突出,古代流传下来的紧身裤便是这些方法中的一个了。紧身裤的利用在欧洲人中最为普遍,在有些时代里几乎普及妇女的全部,在别的民族饰里也有。
还有一个显著的第二性征,就是男人的胡须。它和女子的乳房与屁股不一样,它的发达与否,虽和性的功能不无关系,这种关系却不显明,而不能用作一个指标。所以,我们只能把它当做一个纯粹的性的饰品,可以和许多雄性动物在头部所生的羽毛互相比较,例如公马的鬣。须髯的培养是因时代与文明程度而有不同的,但在未开化的民族里,培养的功夫最为精到。这种民族甚至于把个人的胡须认为与人格的神圣有关,不许侵犯。一但到文明社会,胡须的一般价值便渐渐地减少,至于性择的意义再也无人过问了。在古代的文明里便已经有这种情形。初期的罗马人是很讲究胡须与长发的美观的,但到了后期,风气一变,胡须成为从事学问的人的一种专利饰品。只有读书之人才配有这种庄严的标识,其他行业的人就没有了。同时在罗马,女人阴毛的拔掉也曾经成为一种时髦的习俗。在希腊人雕塑的女像里,我们固然也找不到阴毛,但这不过是艺术上的一种习惯,显然与实际的生活无关。在同时代的花瓶画里,所有的女像是布有阴毛的,甚至于在艺妓的裸体像上阴毛也还存在。特洛伊的海伦(roy)是希腊女性美的典型人物,她的画像里也布有阴毛,其他就可想而知了。总之,人类对于毛发的估价,因民族而异。但在一个民族之中,又往往因时代而各异其起。关于点,斯托尔(Stool)曾经有过一些详细的讨论。有时候它的价值十分高, 在男人,它代表着人格的尊严华贵,在女人,它是美貌的一个至高无上的标识。但有时候它不免遭人厌弃,以至于被截除,被剔净,甚至于被拔光。
这种爱恶无常的主要理由是不难寻找的。所有的毛发系统当然和性的现象有联带的关系,但虽有关系,却又没有什么确定的生物价值,有的不足为多,无的不足为少。所以,好恶心理就可以自由地发挥,因而形成种种不同的习俗。宗教中的禁欲主义的成分显然是和毛发作对的。在古埃及就有这种情形,古尔蒙(Re my de Gourmont)说过一句很能够揣摩政教家的心理的话:“人体的不道德必有所寄托,而最大的窝主是毛发系统。”基督教是富有禁欲主义的色彩的,它当然也不免与毛发作对,所以早年就极力反对蓄胡须,后来又主张把阴毛剔除。就英国而言,及降至维多利亚女王的时代,一般人以为把阴毛在人像画里描绘出来是可以教人三日作呕的事。总之,毛发的存在在文明社会的眼光里本来是一件不很典雅而有伤风化的现象,宗教既以维持风教自任,不可避免在这方面多花些功夫了。到了今天,男子刮胡子,女子拔腋毛以至于阴毛,男女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