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讲 精神分析法与精神病学
别无良法。这就是我所决定的态度;我决定仍根据后来的经验,不断地修正我的学说。但是我的基本观点,现在还不觉得有改变的必要,希望将来也是如此。
因此,我现在必须细述精神分析对于神经病症候的理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且为了便于类推和对比,最简单的办法是举一个类似于过失和梦的现象的例子。神经病中有一种动作可名为“症候性动作”“symptomatic act”,在我的访问室consulting-room里是常常看见的。病人在访问室内诉述他多年的病苦之后,分析家照例不作表示。别人或可表示意见,以为那些人本来没有什么病,不如稍微用点水疗法herapy;至于分析家则见闻较博,不能有这种表示。有人问我的一位同事如何处理那些访问的病人,他耸着肩说,要“罚他们不少钱来赔偿时间的损失”。因此,你们听说即使最忙的精神分析家都很少有病人专来访问,也就不足为怪了。我在待诊室和访问室之间设一门,而访问室又有一门,室内且铺上地毯。所以如此布置的理由则显而易见。当我允许病人由待诊室进来时,他们往往忘记关门,有时让两扇门都开着。我要是看见这种情形,便老实不客气,请他或她回去将门关好,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绅士,也不管她是怎样的一个时髦女子。我这种举动当然是傲慢的;有时我也知道是出于误会。但就大多数情况而言,我的确是不错的,因为一个人如果将医生的访问室和待诊室之间的门开着不关,他便算是下等人,应该被我们轻视。你们在没有听完我的话之前,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一个病人只有当待诊室没有他人共同候诊的时候,才走进访问室而忘记了关门;假使有一生客也在等着,则决不至于如此疏忽。因为那时,他很明白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好和医生谈话时不要为第三者听见;因此他总是慎重地将两扇门都关好的。
因此,病人的忘记关门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无意义的,更不是无关紧要的,因为由此泄露了访问者对医生的态度。他正像世上有些人,去谒见地位较高的人,要瞻仰他的声势;他也许先用电话问何时可被接见,同时又渴望访问者丛集,好像欧战时杂货店内所看见的那样。不料,他进来看见一个空房间,而且布置又很朴素,于是不免深感失望了。他以为医生既如此失敬,便不得不予以惩戒;因此,他将待诊室和访问室之间的两扇门开着。他的意思是:“呸!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无论我在这里坐多少时候,我敢说也没有第二个人来的。”假使他这个想法开始时不受到打击,他或许在谈话时也会表示一种傲慢无礼的态度。
对于这种小小的症候性动作的分析,不外有下面几点:一这种动作不是偶然的,各有其动机、意义和目的;二这种动作所属的心理背景是可以一一指出的;三由这种小动作出发,可以推知一种更重要的心理历程。但是此外还有一点,就是作这种动作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因为将那两扇门开着不关的人们决不肯承认自己有意借此表示对于我的侮蔑。有许多人也许记得自己因待诊室空着而有失望之感,然而这个印象和其后发生的症候性动作之间的关系,的确在他们的意识之外。
我们现在将这种症候性动作的小小分析和关于某一病人的观察作一个比较的研究。我想举一个新近发生的例子,我所以选择这个例子,是因为它简单而便于叙述。然而在这种叙述上,也有许多细节是必不可少的。
有一位年轻的军官,请短假回家,要我去治疗他的岳母。这个老太太,论家庭的环境原很幸福,但因有一种无聊的观念,使她自己和家里人都很苦恼。我看见她,年纪五十三岁,体格健全,性情也很和善诚实。她毫不迟疑,细述其病状如下:她的婚姻非常幸福,和丈夫同住乡间,丈夫是某大工厂的经理。她说丈夫对她恩爱备至,不能尽述,他们自从恋爱结婚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