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文明做出的全部贡献。
1967年,我回到了阔别29年的塔布南村(tambunam),这个村庄位于新几内亚境内的沙比克(Sepik)河畔。文明通过各种途径影响着这个村子。虽然当时教会已获准进入村中,为孩子们提供学校教育,但宗教仪式仍被明令禁止;虽然战争已经停止,首长们已经迁居它处,但土著居民们仍然喜好建造那种他们自认为漂亮的房屋,生产西(谷)米,并且还是用老方法捕鱼。虽然变化甚微,但毕竟已有了进步。30年代的时候,当人们进入新几内亚境内的村庄时,土著人首先索取的是医药,他们带着溃烂的伤口要求医治,也有人前来交换货物——交换保安剃刀的刀片、鱼钩、食盐、斧头以及布匹。那时他们认为,欧洲人从外界带来了许多日常生活用品,如果他能留在村子里,就会使那里的居民不断地得到好处。但是,到了1967年,外来的客人首先听到的问话是:
“你带着录音机吗?”
“啊,带了,你要干什么?”
“我们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别的民族的歌声,我们也想让其他人听见我们的歌声。”
这是多么巨大的变化。通过收音机来传播世界文化以及有关每一小型文化部有其独特价值的民主观点,塔布南的村民们听到了新几内亚的音乐,听到了现行政府广播其政策,从而使他们感到自己能够完全平等地参与的新世界广播。情况还不限于此。就说我的同事罗达·梅特劳克斯,他开始录制土著人的音乐,使他们成为颇具水平的欣赏者和录制者,学会了如何听出犬吠、婴儿啼哭一类干扰声——从前没有录音机时,他们从未注意到这些声音,当然也不会注意到村里纷纷扬扬的喧闹声是多么的刺耳,又如何影响着他们的音乐表演效果。可是现在,当他们听到了这些混杂不清、充满噪音的录音时,便很快意识到了这点。现在他们为了求得最佳录制效果,开始考虑到录音时的风向,也学会了根据不同演唱者的音色调整乐器的声音。这、种由于新观念和新技术的传播而产生的敏悟,是人们参与社会科学能力的第一步。他们不但能够分享我们现有的世界,而且也一定能够凭借新的方式为这个世界作出应有的贡献。
我们是否将会面临一个新的坏境,整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是否会同时扑面而来?今天,我们可以去访问一所施里纳(Shriner)医院,探望那里烧伤的儿童。我们能看到医院环境优美,拥有训练有素而又抱有献身精神的医护人员,他们往往会花费数千小时的时间,仔细医治一位皮肤严重烧伤的儿童。他们小心翼翼地为他移植皮肤,修整面容,尽力使这位勇敢而乐观的孩子恢复其原有的面貌。重造皮肤,安装假肢……,这种为了救死扶伤而进行的专心致志的努力,无疑给不幸者的未来带来了莫大的希望。但是,在同一所医院里,我们看到另外一位孩子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面对未来他对时,凭着天真与执拗,凭着对生的渴求,却使另外那位乐观的小病友在同样的条件下获得了康复。但是,请不要忘记,那些耗费金钱、时间,创造出妙手回春的奇迹的医生却往往是些对现行的军事政策从无抵牾的人。在这种政策的指导下,每天都有大批的无辜者投身沙场。每一年里,汽油弹烧伤的儿童远远多于施里纳医院所拯救的儿童。当我们一旦领悟到这点,谁的心灵能不为之震颤?“人类就因此而坠入深渊,难以自拔吗?”每一个人都被迫扪心自问。我们之所以坠入深渊,决不是因为先天的本能,决不是因为我们天生的只要强盛就欲图侵犯和禠夺他人——或在孱弱之时也用同样的道理聊以自慰。我们之坠入深渊归咎于那一系列被称之为“文明”的发明,而今天的所谓“文明”是由科学技术和人口爆炸所全力支撑的,这就使人类不能不尾随之,纵然知晓也得踏上所有早期文明曾走过的前定的毁灭之路。但是,此时所毁灭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