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来 后喻文化和前途未卜的晚辈
困难重重。
阿奇博尔德·麦克里奇在《A·麦克里奇的村庄》中写道:
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
找到了所有答案:
问题就是我们一无所知。
1928年,当我接到他这本书时,我正在阿德米洛底群岛研究马奴人。当时,人们似乎都认定,仍然以自己的石器时代文化为荣、对文明的唯一了解就是这种原始的衰朽的接触文化的马奴人,不可避免地将会成为世界上最无教养的人,他们对于自己生活的世界既不了解,也不会产生影响。
但是,40年后的今天,马奴人却一下子飞跃了数千年的文明进程,并且能够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不再象石器时代那样,蛮横地欺凌、抢劫那些侵犯性很弱的毗邻村庄。今天,随着他们从一个原始部落跨入发展中民族的广阔天地,他们开始送孩子们去上大学,攻读法律或者医学,并对他们的松散组织和在这个小小的群岛上行使的领导权予以某些改革。今天,当我重新面临这些问题时,我将借用完全不同的措辞,因为现在我们能够说,如果我们想要回答这些问题的话(以往我们总是随心所欲地回答),那么我们至少得了解谁将问这些问题。晚辈,也就是年轻的一代,将会问那些我们从来不曾想过的问题。但是,只有在两代人之间重新建立起理解和信任,年轻人才会同意和长辈去共同寻找答案。正如到一个新的国家里,人们总会仓促地按照旧的式样建造临时的栖身之所,而孩子们一定会嚷嚷。屋里太冷,风正从什么地方呼啸而入;父亲毕竟是大人,他有技术也有力量砍倒大树,为孩子们建造一座完全新型的房屋。
在最近的几年中,我已经开始产生了起初自认为是受了诱惑的感觉。当我和年轻人为了共同的目标积极地合作时,有时他们会求助于我,并且对我说:“你属于我们这一代。”我感到欣慰,但同时又感到这是一个必须付出全部代价予以抵制的诱惑,尤其在一个中年人和老年人都把年轻看成是诱人的慰藉的国家中更是如此。所以我常常回答道:“不,我不属于你们这一代。你们所以这样认为,只是因为你们现在赞成我为之奋斗了40年的事业。但这并不足以使我成为你们这一代的成员。我怎么能够知道,10年以后你们不会转而反对今天的目标?”但是我想,我的回答可能又正是我们这一代过于留恋过去的明证,我们坚信未来将和过去一样,坚信大多数人总是沿袭着从革命走向保守的道路,坚信过去的经验将来一定也适用。因为我已经假定,我无法预见人们可能已经说出的东西。年轻人羡慕我的生涯,我的祖母和双亲从不限制我的自由发展。现在,我已快进入古稀之年,但我的观点却和今天刚届弱冠之年的年轻人相同,抚育孩子应该让他们自由地成长,长得高大强健,积极地投身于开放和自由的未来。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为对这种理想的儿童时代的一种馈赠,我敢于肯定,我们能够将目前的文化推向后喻文化,我们同样能有意识地、愉快地、勤勉地为前途未卜的世界哺育前途未卜的后代。
但是,要想做到这一点,我们,全世界的人部必须重新为未来确定方向。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未来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有的时候只离我们几个小时,有时候又差 1000年之久,但总是在我们前面,我们现在尚未达到、仍然觉得不可企及。对于大多数大洋洲民族来说,未来尚在后面,还不在眼前。而对于巴厘人来说,未来却象一部尚未开演、但已揭开序幕的电影,人们都伫立着翘首以待,看看究竟会演些什么。当我们目睹这一切之时,一句老话不由得又浮现在脑海之中:时间老人无情的脚步就在我们身后。
如果我们能够建立起后喻文化,在那种文化之中过去就将是一种有效的工具而不是强制性的历史。而为了达到这点,我们必须改变未来的取向。这里,我们可以从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