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涌现
在现代人类出现时,逐渐慢了下来。人的生理的发展被越来越重要的文化进化所取代。大约7万5千年前,随着尼安德特人的旧石器文化的出现,文化加速发展,从而,大约4万年前,在欧洲产生了克罗马隆人的石器时代的文化。大约1万年前,人们发明了农耕并普及农业,人口密度急剧上升,原始的狩猎-采集群体让道于部落、酋长制和国家的迅速发展。最后,到公元1400年以后,以欧洲为中心的文明再一次飞跃,知识和技术的增长加剧了世界的变化。我们没有理由可以相信在,在这朝着宇宙时代的最后冲刺阶段,在大脑的能力上,或在人的特殊社会行为的倾向性上,有过停止进化的时候。群体遗传学理论和对别的生命体的实验都说明。至多经过100代生物的进化,就会产生质变,对人类而言,100代人的时间只不过是回溯到罗马帝国时期罢了。经过两千代人的时期,也就是大约在真正的人侵入欧洲以后,就足以创造出新的人种,形成重要的新的解剖结构和行为方式,虽然我们不清楚大脑的进化发展实际上达到何种程度,现在却不能认为,现代文明完全建立在人的遗传资本上,而这个遗传资本是在漫长的冰河时期积累起来的。
不过,这笔遗传资本毕竟还是极为可观的,注们似乎有理由猜测,从四万年前的狩猎-采集生活到首次出现古代幼发拉底河下游城市国家的文明这期间的大部分发展变化,以及从幼拉底河文明到欧罗巴文明的所有变化,是文化进化而不是遗传进化的结果。因而,重要的问题是,狩猎-采集生活的遗传特质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随之而来的文化进化过程。
我相信这种影响是很关键的。可以作为证据的事实是:无论哪儿,文明的涌现和发展都遵守一个明确的顺序。随着社会从很小的狩猎-采集群体逐渐发展扩大,不断会有许多特征有条不紊地显示出来,从而,社会组织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当一个群体变成了部落时,出现了真正的男性首领,他们拥有领导权;与相邻的部落之间的联盟得到了加强并订了盟约,标志季节变换的特有仪式变得普及起来,随着人口密度的增加,产生了部落领导权的各种属性:地位的正式确定要根据与各家族的成员关系,领导权通过世袭得到巩固,更细致的分工,以及社会名流控制的对财富的再分配,随着首领制促进了城市和国家的兴起,这些基本特征就更为突出。少数名流的世袭地位是由宗教信仰维护的,手艺的专业化更为社会普通人分成不同的阶级、阶层奠定了基础,宗教和法律形成制度,军队组织起来,官僚机构发展起来,农业灌溉系统得到完善,由此,人口更迅速地增长。在城邦国家鼎盛时期,连建筑物也是纪念碑式的,统治阶级被吹嘘成特殊人种。国家奉行的神圣礼仪成为宗教的主要内容。
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印度、中国、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的早期文明,都极其相似。这不能解释成巧合,也不能说成是偶然机会或不同的文化相互作用的结果。诚然,在人种学和历史文献中,记载着文化的许多细节上的明显差异,其重要性是无可怀疑的。但是,在考虑人类社会进化的双轨理论时,需要最密切关注的,是文化在组织结构上的主要特征的平行一致性。
在我看来,文明涌现的关键是过度肥大症,即现存的社会结构极端庞大,过度扩张,正如幼象的乳牙长成长长的獠牙和雄性大角鹿的头盖骨长出大得令人吃惊的鹿角,狩猎-采集者的社会从相对简单地适应环境变为以后较高级社会中极度复杂甚至怪异的形式,但是,这种变化的发展方向及其最终结果,始终受制于遗传影响下的行为倾向,正是这类行为倾向构成了前文化人类较早的和较简单的适应性。
社会结构的臃肿症有时一开始就能看到。初期臃肿症的一大例证,是各种原始型文化中妇女的从属地位。卡拉哈里沙漠的昆桑人并不把性角色强加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