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历史决定论的反自然主义学说
的观点提出反对意见。
历史决定论者可以说,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但是在社会科学的统计方法与物理学的数量——数学方法之间仍有巨大差别。社义科学不知道有任何事情可以和数学公式所表示的物理学因果律相提并论。
例如考虑一下,(对于任何给定波长的光)光线通过的孔隙越小则衍射角越大这个物理学定律。这种类型的物理学定律有如下形式:“在某种条件下,如果量A以一定的方式变化,那么量B也以某种可预测的方式变化”。换言之,这种定律表明了一个可测量对另一个可测量的依赖关系以及一个量对于另一个量的依赖方式是以精确的数量形式来规定的。物理学用这种方式表达它所有的定律向来是成功的。为了达到这一点,它的首要任务是把所有的物理性质翻译成数值量。例如,必须用某种光的定量描述(例如一定波长和一定强度的光)来代替它的定性描述(如鲜艳的黄绿光)。定量描述物理性质的这种过程显然是数量表述物理学因果律的先决条件。这就使我们能够解释为什么发生某事情;例如,根据关于孔隙宽度与衍射角之间关系的定律,我们可以依据孔隙的缩小给出衍射角增大的因果解释。
历史决定论者认为,社会科学也必须进行因果解释。例如,他们可以用工业发展来解释帝国主义。但是,如果我们考察一下这个例子,我们就会立即看到,试图在数量上表达社会学规律是没有希望的。因为,如果我们考虑一下例如“领土扩张的倾向随工业化的强度而增加”这种表述(至少是可以理解的一种表述,尽管可能不是事实的真实描述),我们就会马上发现,我们缺少能够计量扩张倾向或工业化强度的手段。
总之历史决定论反对定量的数学方法的论点认为,社会学家的任务是对例如国家、经济体制或政治制度等社会实体在历史进程中所经历的变化给予因果解释。由于没有任何已知的方法在数量上表达这些实体的性质,因而不可能表述为数量规律。因此,社会科学的因果律,即使有,在性质上也必然与物理学的因果律迥然不同,因为它们是定性的,而不是定量的和数学的。如果社会学的规律能够确定任何事情的程度,它们也只有用十分含糊的措词,充其量只能作出大致的估计。
关于性质(不管是物理的还是非物理的),看来只能用直觉来评价。所以,我们在这里讨论的论点可以用来支持直觉悟性方法所提出的那些论点。
10.本质主义与唯名主义
强调社会事件的性质特性,进一步引出了表示性质的那些词语的作用问题,即引出了所谓“共相问题”。这是最古老和最根本的哲学问题之一。
在中世纪,在这个问题上曾有过激烈的论争,但它来源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人们通常把它看作纯粹的形而上学问题。但是,象大多数形而上学问题一样,它也可以有新的提法,使之成为一个科学方法的问题,我们在这里只讨论方法论问题,但作为引言,我将对这个形而上学问题给予简略的梗述。
每个学科都采用所谓的普通名词,例如“能量”“速度”、“碳”、“白”、“演化”、“正义”、“国家”、“人”。这些名词与单独名词或个别概念如“亚历山大大帝”、“哈雷彗星”、“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不同的。(这些名词是专有名称,是在约定俗成中加于它们所表示的那些个别事物的标记。)
两部分人之间对普通名词的性质有过长期而频繁的激烈论争。一方认为,普通名词和专有名称的区别只在于它依附于一组或一类单个事物的各部分,而不是仅仅依附于一个单独的事物。例如,“白”这个普通名词不过是加给一组许多不同事物的标记,如雪花、桌布、天鹅等。这是唯名主义学派的学说。它与传统上所说的“唯实主义”的学说相反。“唯实主义”是一个容易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