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梦
格外冰凉。
如果四天后我不死,在我活着的任一时刻,我都有可能突然死去。
不,我情愿现在,或者四天后死!我的眼泪出来了。
信天白色的身影从草屋里飘出来,她是活着的人,我与她明显有了差异。
信天攥着我的手,与我并排站在小伙面前。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你是不是要钱?你要多少钱?信天态度坚定。
小伙子摇了摇头。
我觉得信天在为难小伙子,我轻轻摇了摇信天的手。但是信天执著了,她不断地缠着小伙。
有一个办法,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用健康处女的胸温暖它,让它复苏,将花粉复苏后右眼的第一滴眼泪涂在伤口上,不能确定的是,花粉复苏后是否会有眼泪,它也许还会咬你一口,
我开始耳鸣。耳畔响起群蛇在草丛里奔跑的沙沙声,清脆急促,忽然间像雨一样哗啦啦的。小伙子的面孔还是水中在摇晃,脸一会宽一会长,一会光滑一会斑驳。我听不清信天与小伙子说了什么,小伙子犹豫地从口袋里取出了昏迷的花粉,递给了信天。
信天看了看我,看了看花粉,坚定地把花粉捧在胸口,贴上肌肤,然后蹲下来,让胸脯覆盖花粉。
我有点昏眩。我在死亡的悬梯上摇晃。我渐渐地沉入湖心,沉入像眼睛一样纯洁无邪的湖心。
我看到花粉。是花粉光洁的躯体,把湖水染成迷人的绿色。
我不知道后来,小伙背对着信天,昂着头,张开嘴吐着肉红的舌头,一点声音也没有,眼睛像干涸的井,望不到底的漆黑与绝望。他似乎嘟嚷了一句,花粉一生只有两滴泪,都滴完了!他似乎什么也没说。他的面孔仍是在水中摇晃。
没有谁告诉我后来的事情。
当我苏醒,我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