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共产党,老二的身份,神秘着呢。”仇达诚起初不信,认为妹夫孔杰玺纯属胡言。据他所知,共产党在西北一带还是个很新鲜的事物,他也是去年在西安城才听说,咋就把这帽子戴他儿子头上了呢?
妹夫孔杰玺犹豫半天,才将西安城拦截药物的事说了,原来那药物正是仇家远他们弄的,当然是以凉州城另一家商号的名义秘密收购的,负责运送药物的马帮二帮主蓝青云目光已被证实是共产党。孔杰玺还说,马帮打凉州城一出发,消息就秘密飞到了西安,所以蓝青云到西安,等于是送死。
妹夫孔杰玺说完这话,很是焦虑地叹了口气:“哥呀,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头已经发话,要严查速办,好在凉州府有咱的人,要不然,老二这回……”
“混帐!”父亲仇达诚暴跳如雷,当下就要大儿子家宽赶往凉州城,捆也要把老二捆回来。妹夫孔杰玺见状,悄声说:“人我已经安顿在别处,眼下,家里家外还不能张扬,等事态平息了,再让他回来。”
“混帐,混帐呀,这个家,怕是要毁到他手上……”一生走南闯北的仇达诚,当然知道参加共产党是什么后果。他在西安城那些个日子,时不时地听说有共产分子被当局押出城门处决。原想自己身居大漠边塞,天高地远,既可免受战乱之苦,又不为什么国共之争而牵扯进是非里。哪知,自己家里,竟就养出一个共产党!
仇家远从藏身的地方秘密回到平阳川家中,父亲尚在火头上。仇达诚质问他参加共产党的事,仇家远失口否认,说自己早就是西安陆军长的人,西安陆军长跟共产党势不两立,还一再要求严查共产党的组织,切不可让共产党渗透到凉州一带,他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呢?仇达诚见他言之凿凿,也就信了,况且儿子仇家远加入国民党,跟着陆军长干,这事众人皆知,他想一定是妹夫孔杰玺搞错了。不过仇达诚并没放过儿子。仇家远竟然背着他,将凉州城仁字号的柜银动用,还骗大掌柜吴茂,说是他点了头的。
“我多时点了头,啊!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敢打我的旗号虚骗冒领。我仇家的生意,向来以诚信取人,你倒好,天上地下的乱飞不说,竟敢,竟敢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骂完,立刻唤来管家,将仇家远捆了,锁在厢房里。若不是嫂嫂水二梅好话软话的求情,仇家远怕是还捆在厢房里。
人虽说放了出来,但钱,爹一分不给。“你倒有脸说出来,上次拿走的银票,我还没跟你要哩,你个败家子,木头鬼,我真想一棍子打死你!”
爹这儿显然是没戏可唱,仇家远又把心思动到哥哥家宽头上。哥哥仇家宽眼下虽说还没掌管仇家全部生意,但古浪县城的义字号还有平阳川的善、德二号都归他管,应该说跟他转挪一些银洋还是有希望的。谁知家宽听完他的话,惊乍乍跳起来:“我说兄弟,你咋还执迷不悟,银子哥是舍得,可哥舍不得你的命!”说完,骑马去了古浪县城。仇家远万般无奈,只好跟嫂嫂商量。嫂嫂也是浑身的劲换不来一个好办法,最后,抱着一线希望说:“要不,你去青石岭一趟,跟我娘家爹说说?”
就这样,仇家远硬着头皮来到了青石岭。
仇家远刚刚被管家老橛头安顿到后院客房住下,嫂嫂二梅的脚步便到了。原来,二公子仇家远离开平阳川自己的家时,并没跟仇达诚说实话,仇达诚跟青石岭的亲家水二爷一向嘴和心不和,他见不惯水二爷山沟沟里小财主那副嘴脸,加上去年仇家跟水家合着做白牦牛的生意,水二爷暗中将青石岭以外的牦牛肉混杂到白牦牛肉中,想赚昧心钱,被精明老到的仇达诚给发现。生意非但没做成,反把两家的关系做僵硬了。若不是嫂嫂二梅从中周旋,怕是仇水两家来往的路就断了。二公子仇家远骗爹说:“眼下待在家里不安全,我还是回姑父给我找的地方吧。”仇达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