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诉你们,年轻人有三分能耐去扑腾七分的事,这我都支持的,却得把握个原则:可以坑蒙拐骗但不能偷,可以吃喝嫖赌但不能抽。”晓光说:“是这样的,那饭店为啥倒闭?就是家里有几个抽鸦片的。”夜郎拉了水箱绳放了水,出来故意去厨房水池上洗手,过来说:“局长,厨房门口的这盆橡皮树长得真好,你施的是城墙根老土,还是马蹄掌的?”局长说:“是豆饼。”李贵还在和晓光在说话,转过头问:“夜郎恐怕也知道那家的。”夜郎听出他们是在筹办什么公司要做生意的,偏装出一派糊涂,说:“哪家?”李贵说:“邹家的老大。”夜郎脑子嗡了一下,说:“你问邹家老大呀?这我认识,但不熟的,有什么事吗?”晓光说:“你知道那家生意怎样?”夜郎说:“听说是兄妹三个相互竞争,闹得乌眼鸡一般。老三那儿与老大老二不多掺和,街痞流氓骚扰得少,老大老二却是滋事不断,传说是他们各有一帮黑道上的人互相整的,而老二会做广告,宣传搞得好,老大就不如老二的了。”李贵说:“老大家有没有抽鸦片的?”夜郎说:“这倒没听说到。”李贵说:“这你知其一就不知其二了??夜郎,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夜郎说:“说什么?”晓光说:“咱是光明正大做生意呀,有啥见不得人的,只是一切还都在筹划中,馍不蒸熟怕气不圆的。”夜郎笑道:“做生意好嘛!那有什么保密的。即使秘密,我嘴那么长的?这又是谁对谁,你们发财了,我也能沾个光哩呣!”夜郎说罢,也明白自己不能久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告辞出来。
屋外已经起风,淅淅沥沥有了雨点,天显然是冷了——秋后的雨落一场冷一截,明日早晨起来得加外套了。夜郎站在了十字路口,一时拿不准该往哪儿去,想去戏班见南丁山,连夜把那一场举报宫长兴的信再补充补充,商量着怎么去交给信访局,又想赶快得回去,颜铭还在家里等着。但走了几步,却决定顺路去饺子宴酒楼看看吴清朴,邹家老大发生了倒闭关店的事,不知道吴清朴晓得不?赶到饺子宴酒楼,人已经淋得落汤鸡似的。吴清朴赶忙让脱了衣服,将自己的西服给他穿上,说:“天上飞个鸟儿都留影的,这么大的事能保住密?前日我去白姐家,她让我给你带一幅对联,说你办喜事肯定会邀我去的,或许就在我这儿待客,可我左等右等没见你来,也没个口信。昨日在街上碰着宽嫂,我问你是几时办事呀,她说你已经办过了。夜郎,这你就不对了么,这么大的事竟不给说一声,兄弟我没得罪你么,这么见外的?!”夜郎说:“我年纪这么大了,已不是小年轻,悄悄一办就算了,谁也没叫的,一颗水果糖也没买的!”吴清朴说:“新嫂子是哪一位?我这么问过白姐,白姐说,什么新嫂子,年纪比你小得多!我就说了,人家再小,嫁了夜郎就是嫂子嘛!”夜郎干笑了一笑,说:“虞白刻薄??对联呢?”清朴去办公室的抽屉里取了两条红纸,展开了,上边竟是: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吴清朴说:“她这人怪,对联也做得与人不一样。
我也解不开是什么意思?但这字还写得好,她还能写了毛笔字!”夜郎没有言语,十四个字的对联如一组鼓点在心里敲,又像是目连戏里刷刷地打来十四把叉,低头把对联收好,叠小,装在怀里,慌乱里只问饺子宴酒楼的生意如何?邹云的两个哥哥来过没有?人家的生意又如何?吴清朴说:“邹云的两个嫂子已打闹过几次了,前日二嫂来诉苦,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脖子上被抓得一道一道的伤,我也不敢问??不管怎样,我毕竟是外姓,人家再有矛盾,闹得天漏地陷的,对外却是一心,尤其见不得我这边有动静。你生意做不好了,他们嘲笑你,你生意红火了,又嫉恨你。常常捉摸不透人家,有时在门口碰上了,好热情的,问这问那,有时见了,人家却脸一扬就过去了。我也知道,我这边生意还好,多亏是靠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