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涩的气味、林中草地甜腥的气味。红脊的鲤鱼从河的波浪中踊跃跳起,宛如半道彩虹,划破水气氮氮的河上空,水面泼刺刺地响。
你无心欣赏美景,你的心在呼唤。你在观察那些撑着油纸伞、撑着尼龙伞,在河边欣赏美景的人。这是一个缠绵排侧的优倡爱情之夜,情侣们徘徊着。好像在寻找被雨水冲出来的钻石或是古老的金币。蜗牛探出头上的触角,在树皮上婚动。它们柔软的唇吻着冰凉的树皮。接吻的声音毫不掩饰,像烟一样,像弥漫的灯光。你勾着我的脖子我接着你的腰,她扯着你的耳朵你拧着她的乳。狂风暴雨都不怕,还怕小雨刷刷下?一头头美丽的长发都湿德镜的。一件件湿浓波的衣服都紧贴在身上。
物理教师猛然发现一个臂上刺着黑龙的青年把手探进一个姑娘的怀抱里。这个青年如果没有臂上的黑龙就是儿子方龙,而那个姑娘,正是那位扒掉紧绷牛仔裤对着杨树干撤尿的夜游神。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他们坐着的石凳前,心里恼怒而羞愧。他感觉到真理残酷之极。我们是父母性交的产物,但我们不敢想像这场面,如果看到这场面,我们要上吊。我们知道儿女长大要性交,我们照样不敢想像这场面。这场面出现在你面前:他把她的裙子掀起来啦,雨珠在她的大腿上流淌着。他们旁若无人。
你冲L去,怒吼着:
“畜牲!无耻啊无耻!”
他抬起脑袋,冷冷地看着你,攀曲的头发说明他的血统。
“噢,张叔叔!”他点着脑袋说。
“畜牲!我不允许你这样胡搞!街上流行艾滋病!你给我回家!”
“你是谁呀!”他说,“滚开。”“我是你爸爸!”他放下女青年,站起来,对准物理教师的肚子就是一拳。“让你冒充我爸爸!”
他弯下腰,屁股坐在水洼里。
物理教师爬起来,捂着脚口,歇歌无语地走啦。
他心中的呼唤停息了。
走到路拐弯的地方,他看到大球楼着方虎在雨中跳舞。他们跳的是裸体舞,小球抱着他们的衣服,在一边呆呆地看。
他惭愧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手在衣兜里胡乱摸索着。他摸到了一个绿色的粉笔头,便急忙塞到嘴里去。嗯着它,他眼里流出了苦辣的黄水。他想起了自己早已是死人。死人应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要给活人添乱。五
“你认识我吗?quot;他摇晃着牛顿式的头颅说。
整容师惊愕地看着闯进家来的、老情人的儿子。她第一次感觉到,即使在自己家里,只穿一条裤权也是不太美好的行为。她想去床边披衣服时,满脸粉刺的小伙子堵住了她的路。
他像王副市长一样高大。
“你把那三颗金牙交出来吧!”他说。
整容师用胳膊护着双乳—她怕他的目光—几十年前她就感到它们的可怕。
“那不是金牙……是钢牙……”
“给我!”
她转身就跑,听到年轻职员在大笑、大叫:
“喂,拜金狂,回来拿着你的金子!’
“丢了,我把它们丢了!”
“那怎么办?白丢了?’他说,“我知道你不但拔死人的牙齿,还卖死人的脂肪。”
整容师后退着。
“十几年前,你在河边投水自尽时,我就偷偷地爱上了你……”
“啊……你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孩子……”
他脱掉衣服躺到床上,轻轻地说:
“刷刷牙,快点来,我等你,我想你·~~·,六物理教师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双胞胎每人拧住你一只胳璐,让你的脑袋连连撞击地面。“畜生!要是再敢去欺负我师母—”双胞胎说,“我们就创了K老夫子痛心疾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