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末等生
在,她却花了一年又一年,拼尽全力想靠近他。无法和他说话,她的一切努力,只是跑到终点,去望一望对面的海岸。
就如同她高中做的数学试卷,写满公式,可是永远不能得分。
上帝来劝末等生退学,末等生执拗地继续答题,没有成绩也无所谓,只是别让我离开教室。
看着她红着脸,慌张地扒拉着米粒,我的眼泪差点儿掉进饭碗。靠。
2004年,慧子跑到酒吧,电视正直播着首届超女的决赛。
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慧子举起杯子,对着窗外喊:“祝你幸福!”
那天,袁鑫结婚。
我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倒映在窗玻璃上,心想,末等生终于被开除了。
2005年,慧子跑到酒吧,趴在桌上哭泣,大家不明所以。
她擦擦眼泪:“他一定很难过。”
传闻,袁鑫离婚了。
那天后,没见过慧子。打电话给她,她说自己辞职了,在四川找事儿干。
2006年,一群人走进酒吧。看见当头的两个人,管春手里的杯子“哐当”掉在地上。朋友们目瞪口呆,慧子不好意思地说:“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袁鑫,我们刚从四川回南京。”
我的头“嗡”的一声,没说的,估计袁鑫离婚后去四川,然后对他消息灵通的慧子,也跟着去了四川。
坐下来攀谈,果然,袁鑫去年跟着亲戚,在成都投资了一家连锁火锅店,现在他打算开到南京来。
袁鑫跟搞金融的同伴聊天,说的我们听不太懂,唯一能听懂的是钱的数目。同伴对袁鑫摆摆手,说:“入五百万,用一个杠杆,一比六,然后再用一个杠杆,也是一比六,差不多两个亿出来。”
袁鑫点点头说:“差不多两个亿。”
管春震惊地说:“两……两个亿?”
我震惊地说:“两……两个亿?”
韩牛震惊地说:“比我的精子还多?”
慧子也听不懂,只是殷勤地倒酒,给袁鑫每个朋友倒酒。她聚精会神,只要看到酒杯浅了一点儿,就立刻满上。
他们虽然聊的是两个亿,结账的时候几个男人假装没看见,慧子抢着把单埋了。
2007年。慧子和袁鑫去领结婚证。到了民政局办手续,工作人员要身份证和户口本。
慧子一愣:“户口本?”
工作人员斜她一眼。袁鑫说:“我回去拿。”
袁鑫走了后,慧子在大厅等。
她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五点。民政局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工作人员给她倒了杯水。
慧子想,袁鑫结过一次婚,他怎么会不知道要带户口本呢?
所以,袁鑫一定是知道的。
也许这是一次最后的拖延。很多人都喜欢这样,拖延到无法拖延才离开,留下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只要自己不流泪,就不管别人会流多少泪。
慧子站不起来,全身抖个不停。她打电话给我,还没说完,我和管春立刻打车冲了过去。
慧子回家后,看到袁鑫的东西都已经搬走,桌上放着存折,袁鑫给她留下十万块。还有一张字条:其实我们不合适,保重。
大家相对沉默无语,慧子缓缓站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慧子伸出手,管春把车钥匙放她手心。她开着车,我们紧跟在后,开向一家火锅店。
火锅店生意很好,门外板凳坐着等位的人。
店里热闹万分,服务员东奔西跑,男女老少涮得面红耳赤。慧子大声喊:“袁鑫!”她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喧哗里。
慧子随手拿起一杯啤酒,重重砸碎在地上。然后又拿起一杯,再次重重砸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