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的情景，她们浪费了钱来争论不要浪费钱的问题。海伦真是蠢透了。

    海伦叹了一口气。quot;结果我总算说服她把电话挂上了。quot;她看看我，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始用中文跟我说，quot;瞧，她还是听我的，她知道她母亲还是对的。quot;她很响地啜了一口茶，quot;那么，这星期珍珠给你打过电话了吗？她也费了不少钱打长途吧？quot;

    我知道，海伦问我这个，实际上并不指望听到我的回答，因为她知道我女儿和我是经常不讲话的，珍珠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当然，她会打电话跟我说，苔莎和克利奥在我这儿放一会。她也会打电话跟我说，你能在感恩节带点塞火鸡肚里的中国填料来吗？她也打电话来通知我一些事。就拿上星期来说吧，她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和她一家不能在我家过夜。实际上，电话不是她打的，是她丈夫打的，可我知道是她叫他打的，而她自己在同线电话里偷听呢。

    quot;珍珠住得不算远。quot;我提醒海伦。

    quot;圣何塞还是远的。quot;她争辩说，quot;有五十公里呢，区号也不一样。quot;

    quot;可她到我这儿的距离不是很远。quot;我说。

    海伦还不罢休，quot;够远的了！你每分钟还得付附加费。你还是不能说得太多。quot;

    quot;兴许我们俩都不该说那么多，quot;我说，quot;亨利已经睡了。quot;我指指她的疲倦的丈夫，他躺在沙发上，嘴巴张得大大的，quot;我还是回家吧。quot;

    quot;亨利，起来！quot;海伦吼道，然后推推她丈夫的肩膀，那一位迷迷糊糊地张开一只眼睛，两只脚下了地，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去了。

    亨利离开后，海伦就跟我说了，quot;好了，兴许，我要讲点好消息给你听听。quot;她笑了。

    quot;什么样的好消息？quot;

    她又笑了笑，啜了一口茶，从袖管里抽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又啜了一口茶，又笑了一下。她干吗把事情弄得像佛教仪式一样？

    quot;现在你可没地方好躲了。quot;她终于开口了。

    quot;我没躲呀。我就在这儿。quot;

    quot;不，不，你一直在躲避你的生活。现在你可以出来了。quot;她跳起来，找她的皮夹子，一个大包，然后把手伸进去，在里面乱翻。看得出来，她在找一样东西，急得要命。她摸出一只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摸出两袋飞机上吃剩的花生、饭店里的牙签、她为防盗而准备的另一只小钱包。她把包翻过来，把里面七零八碎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就像过去我们为战乱而逃难似的：两截短蜡烛、她的用塑料夹子夹起来的美国身份证、她四十年前用过的中国护照、一小块旅馆香皂、一小块抹布、一双长袜，还有一条尼龙短裤，连牌子都还是新的呢。然后她又翻出更多的东西：她的养胃冲剂、她的咳嗽药、她的虎骨酒，还有她的观音菩萨，万一其他东西都不灵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quot;到哪儿去了呢？quot;她说道，一遍又一遍地翻那些东西。最后终于从她翻了好久的皮夹底部抽出一只口袋。这是一封信，乍一看，像一张纸，但叠起来就成了一只信封，有印好的邮票，一切都已经在上面。她把信举在手中，挥舞着。

    quot;在这儿呢，quot;她脸上显出得意的样子，quot;这个男人！quot;

    我简直给她吓坏了。最近，她的行为有点像老年痴呆症患者，老是忘这忘那的，神志不大清爽。也许是因为两个月前她在扶梯上摔了一跤引起的，打那以后她就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