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去读书了。quot;

    quot;实际上，不是他们自己在修船，quot;老阿婶说，quot;他fll把铁带给其他工人。一个装料，另一个推手推车，工作很辛苦的。quot;

    我竭力想象着这个场面，两个被宠坏的孩子现在长大了，在于这么重的苦力活。

    quot;哎，雯雯，你瞧是这么回事，quot;新阿婶拼命解释，quot;战乱期间你叔叔的生意很不好。许多机器都烂掉了，又没钱修好，让工厂兴旺起来。所以你瞧我们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quot;她说，quot;大树死了，树底下的草也枯了。quot;

    quot;哎，quot;我说，quot;听到这些真叫人心里难受。quot;

    quot;更难受的你连做梦也想不到。quot;大婶婶说。她们陪我和淡若在屋子边走了一圈，到了老东角和新西角，给我看看她们说的意思。

    大房子已经破败了，墙上的石灰剥落，地板也开裂了，露出下面的烂泥。床中间全都深深地陷下去了，也没钱把棕绷绷紧一下。但最使我伤心的还是那个暖房。

    所有的小窗户不是裂了就是破了。木架子上的油漆剥落像碎片一般。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里面所有的东西不是烂了就是蛀得发黑。变化真大呀。

    看着这一切，听着她们说家里发生的变故，我怎么能责备老阿婶和新阿婶给我撮合了这么一门亲事呢？我怎么能要求她们帮我摆脱我的痛苦的生活呢？不，我不能向她们提这个要求。

    我们站在暖房外面，忽然我想起了花生。quot;你们的女儿怎么样了？quot;我问新阿婶，quot;她还住在海德路那幢房子里吗？我最后收到她的一封信是在两年前。每封信上她都要道歉说没及时回信，另外就没说什么了。花生！真是个傻姑娘！quot;

    一听到花生的名字，叔叔好像醒过来了，他轻蔑地哼了哼鼻子，然后站起来走开，回屋去了。quot;花生已经死了！quot;他回过头来冲我们喊道，把我和淡若吓了一跳。

    quot;什么！真的吗？quot;我喊道，quot;花生——死了？quot;

    quot;你叔叔还在生她的气。quot;新阿婶解释说。

    quot;淡若，quot;老阿婶问，quot;你饿了吗？quot;

    淡若摇摇头。

    quot;跟你二爷回屋去。quot;大婶婶说，quot;叫烧饭阿婆给你一碗面条。quot;

    淡若看看我。quot;听婆婆的话。quot;我说。

    淡若离开后，新阿婶说，quot;花生从婆家跑出来了。她跟一帮坏人混在一起，那帮人说什么要帮助女人脱离封建婚姻。quot;

    quot;哼！她可不是封建婚姻！quot;老阿婶说，quot;她是自己答应的。她想嫁人！那些帮助她的人没对她说实话，至少一开头没对她说实话。要晓得这样，她小的时候我真该多给她吃几个巴掌。quot;

    quot;当然，她丈夫就把她休了。哼！他干吗还要她回来？quot;老阿婶说，quot;然后他在上海大大小小的报上登了声明，说：#039;我宣布和江华珍这个私奔的妻子脱离夫妻关系。#039;你那可怜的叔叔，正在吃中饭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声明，一下子被一块小萝卜卡住喉咙，差一点就呛死了。quot;

    quot;所以你叔叔认定，她这么做是有意要把我们全家人活活气死，quot;新阿婶说，quot;这不是真的，她心肠还是好的。只是鬼迷心窍了。quot;

    quot;这么个傻丫头！quot;大婶婶说，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