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妈。佣人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要是你在那儿，你会以为什么都没改变。我父亲好像还是不认识我，他的神志就像他直勾勾地盯着的汤那样雾蒙蒙的。文福的母亲还是一个劲地发牢骚：汤不够热，太咸了。文福一声不吭地吃着。我不知道前一天发生的事是不是我在梦中遇见的，我看到的金条只不过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我有点紧张，但我发誓要提前实行我前一天晚上决定的计划。

    我给文福的母亲又加了点汤。quot;妈，quot;我对她说，quot;多吃点，保重身体。quot;她喝的时候，我继续说下去，quot;可怜的老阿婶，她的身子骨不大硬朗。昨天我收到她一封信。quot;

    这是真话，我收到一封信，像平常一样，老阿婶总是抱怨她的身体不好，活着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quot;她哪儿不舒服？quot;五妈问。她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

    quot;她骨头发冷，每喘一口气都很累。她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死。quot;

    quot;这老太婆从来没觉得她的身子骨好过，quot;文福的母亲用一种刻薄的口气说，quot;她有一种癖好，喜欢调配世上各种各样的草药。quot;

    文福赞同地大笑起来。

    quot;我觉得这次她是真的病了，quot;我说，然后我又不动声色地加了句，quot;我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气色不大好，一点没血色。这次她说更糟了。quot;

    quot;你最好去看看她。quot;三妈说。

    quot;嗯，quot;我应了一声，好像以前没想到这一点似的，quot;或许你说得对。quot;

    quot;她才回来不久！quot;文福的母亲嚷着。

    quot;或许我可以少住几天。要是她的病不重，我过一两天就回来。quot;

    文福的母亲只quot;哼quot;了一声。

    quot;当然，要是她真的病了，我说不定得多待几天。quot;

    但这时厨师把蒸包子端上来了，文福的母亲忙不迭地东翻西捡，想找我的碴儿。

    所以你瞧，她没答应，也没反对。于是我就知道了，要是明天我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携着淡若，没人会想到什么。要是我三四天没回家，也没人会去找我。她们只会说，quot;可怜的老阿婶，病得比我们想的还厉害。quot;

    那天下午，趁大家都睡下的时候，我很快进了父亲的书房，关上门。我走到那幅画着春景的画前，摇摇画轴。一点也不错，三根沉甸甸的小金条在里面晃动着，然后闪闪发亮的金子落到了我的手上。这时我才想到，前一天发生的事是真的，不是我想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