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宝宝的婚礼
ot;杜阿姨够坚强的!quot;她说,quot;啊,多好的一位老太太啊!啊,我们在一起过得多快活啊!quot;然后我母亲朝我笑笑,像个中学生似的,我想她和花生在暖房里说悄悄话时,肯定就是这个样的,quot;或许你该说声对不起。quot;
quot;对杜姨婆?为什么?quot;
quot;不是对杜姨婆,是对我。为了说那句脏话。quot;她还是在微笑。
quot;可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quot;
quot;不要找借口。quot;
quot;或许我们都该把账算在文福头上。quot;
quot;难道去海滩也是文福的错?一切坏事都是他的错?quot;
我们又笑起来了。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母亲已经在这里给我讲了她的悲剧。我已经知道说不定我身上就有一半文福的基因,可我们还在笑。
于是我想是告诉她的时候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平时说话的口气:quot;或许另外还有些东西要算在那个坏男人的头上。quot;于是我把我的病情告诉了她。
那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母亲知道我的病情后会怎么办:她得知我生了这种病后会心神不定,她会气我没早点告诉她,她会想方设法找理由来找出病根,她会日夜守候为我治疗。
所有这些我都想过,但我错了。事情比我想的更糟,她简直是大发雷霆。
quot;你干吗要先去找杜?他算什么医生呀,只会看看踢打损伤!你怎么知道他的朋友是最好的医生?你干吗那么相信别人给你介绍的人?你干吗相信他们说没法治疗?你干吗相信他们说的什么#039;病情不重#039;?既然你老是感到乏力,就说明病得不轻!很严重!你丈夫干吗不多为你把点心?quot;
她的嗓门越来越高。我见她双臂激烈地挥动着,好像在对付一个敌人,一个她看不见,但一心要找到的敌人。她大吼大叫地说我想把一切都瞒住她。我没有办法,只能说,quot;我知道,我知道。quot;
quot;哎呀!文福把这病也传给你了!quot;她喊道,quot;都是他引起的呀。还有微波炉呢,我叫你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漏电,你去过没有?quot;
quot;妈,别说了,quot;我争辩道,quot;不是基因遗传问题,也不是微波炉的缘故。就那么回事。不是谁的错,你对此无能为力。quot;
可这还是无法阻止她,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quot;怎么能这么说呢!#039;无能为力!#039;谁跟你这么说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管这病叫什么来着?写下来。明天我去找杜阿姨的草头郎中,我自有办法。quot;她从旧抽屉里翻出一支笔,一张纸。
我还想争辩,想告诉她这么做不过是空忙一场。可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不想让她停下来。我奇怪地产生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不能说是解脱,因为痛苦还在那儿。她把我的厚厚的保护层,我的愤怒,我的最深的恐惧,我的绝望全撕开了。她把这一切全放到自己心中了,所以结果我发现只留下一样东西,希望。
在进入宝宝和咪咪结婚宴会厅的路上,克利奥想托住结婚礼盒的一边,可苦莎坚持说她自己会拿。于是盒子里一套马蒂尼酒具就发出了玻璃拼板玩具那样叽叽嘎嘎的声音。两个姑娘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谁也不能怪谁。
菲力叹了口气,然后指指桌子,要她们坐下。他摇摇盒子,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礼物桌角落上,然后带点恶作剧地悄悄说,quot;只能让宝宝和咪咪去换他们更喜欢的东西去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