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少抓一把,多了能起到绳子的作用吗?谷穗要顺齐。哎,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叫你谷穗朝上你偏朝下,听不明白我的话是怎么的?!”
李君婷赌气将谷捆往地上一摔,还踢了一脚。
冯晓兰见状道:“红兵,你不能耐心点儿?”
武红兵不耐烦地将冯晓兰扎的谷捆往李君婷跟前一扔:“行行行,我耐心点儿。你看人家晓兰是怎么捆的!”
李君婷清高地:“有人适合当农民,一教一学,就会了。有人天生不适合当农民,那就怎么教怎么学也白搭。”
武红兵来气了:“难道我们就是天生适合当农民的了?下乡前谁干过这些农活了?为什么一块儿来的,别人早都会干了的活,只有你还笨手笨脚的!”
李君婷不甘示弱:“你才笨手笨脚的呢!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用不着你教训我!”
“哼,我看你就是天生的口头革命行!谁爱教你谁教你吧,我还不教你了呢!”武红兵一甩手,转身便走。李君婷气得一屁股坐在谷捆上,看着冯晓兰又说:“哎,我刚才的话可不是成心说给你听的啊!”
冯晓兰停止干活,问:“什么话啊?”
“就是我说有些人适合当农民,有些人天生不适合的话……真不是成心说给你听的……”
冯晓兰用颈上的毛巾擦擦汗,一笑:“我没听到,光顾干活了。别坐着,别人看了多不像话!起来,我教你。”
李君婷发窘地站了起来,冯晓兰走到她身边,耐心地教她扎谷捆……
赵曙光和武红兵几乎同时割到了地头,他们看到李君婷也扎捆扎得挺麻利了。武红兵哼了一声:“不虚心,还跟我扯什么天生不天生!”
赵曙光看了他一眼:“我叫你教人家,没叫你去训人家。你怎么不反省你缺乏耐心呢?”
“哥!哥!”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天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赵曙光不安地迎上去,谷地里其他知青也都围了过来。
赵天亮上气不接下气地:“水!出水了!”
赵曙光有些惊喜:“水?哪儿出水了?”
赵天亮咽了一口唾沫:“韩奶奶家!我和囤子哥挖着挖着,那个坑里出水了!”
“大家接着把那一小块地割完,之后休息!”赵曙光转脸对武红兵又说:“走,看看去。”
韩奶奶拄着拐棍,站在自家平场上的一个大坑边,急切地向坑里张望:“囤子,你俩是挖出水来了吗?”
囤子站在一人多深的坑里,冲韩奶奶又是点头,又是摇手。
“你说话呀!”韩奶奶急切地自言自语,“嗨,我倒忘了,你说不出话来了……”
支书和妇女们急急风般走来,围在坑边。支书探头朝坑里看去:“水呢?”
赵天亮挤上前,将囤子从坑里拽上来。囤子摊开一只手给支书看,里面有一团湿泥。
支书有些不耐烦了:“你给我看那干吗,我问水呢?”
囤子耸肩。
赵天亮一急,跳下坑,在坑底东挖西挖。一锨锨泥飞上坑边,支书和妇女们忙向后退开。
赵曙光和武红兵也夹在围观的人群里,蹲坑边,研究坑里的湿泥。
武红兵用手捻了一把那团湿泥:“明摆着,肯定见水了。”
赵天亮在坑里仰脸道:“当然见水了,我骗你们干吗呀!”
“你上来!”武红兵伸出一只手,将赵天亮拽上坑,自己跳了下去。坑底的泥土稀泞。他往手心啐一口,使劲一踏,锨头深入泥里。
赵天亮向围在坑边的人们解释着:“我一锨下去,咕嘟一下,冒出一股水来,那叫清!我心里一喜,又一锨下去,又冒出一股水来!不信你们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