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奎,便笑着迎上来:“哎呀老爷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杨秉奎冷着脸:“团长呢?”
小龚:“是七连指导员把您搬来的吧?”
杨秉奎:“我问你团长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
“你是团长警卫员,不知道团长去哪儿了?我揍你!”杨秉奎狠狠地瞪着小龚。
小龚赔笑:“老爷子,别发火儿别发火儿。好,我说实话,团长去山东屯了。”
“他去山东屯干什么?”
“这……这我可就真不清楚了。”
“带我去。”
“老爷子,您开玩笑吧?三十几里地呀。团长那辆吉普他亲自开走了,咱俩走着去啊?”
“我腿走酸了,我可不走了。你弄辆别的车,我知道你小子除了飞机什么都会开。”
“老爷子,你这不难为我嘛!都下班了,这时候我哪儿去弄辆车啊!”
“你说难为你,那就是难为你了。我就不信,偌大个团部,找不到个带轱辘的。”杨秉奎从小龚手中夺下抹布,往桌上一抛,“现在就给我去找!”
小龚弄了辆前轮小、后轮大的轮胎式拖拉机。杨秉奎和小龚两人到达山东屯时,天已经黑了。
一幢泥草房的山墙那儿停着辆吉普车。几名插队男女知青猫在窗户左右,往屋里偷窥。杨秉奎一咳嗽,知青们识相地散去。
屋里,团长吕山东与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子盘腿对坐。小炕桌架在他俩中间,桌上摆着咸菜、大饼子、大葱、酱,还有半瓶酒,两个酒盅。那女子叫梁喜喜,是山东屯的支书,本人也是山东人。
团长把手里的一段大葱蘸上酱:“就爱吃你贴的大饼子。也只有在你这儿,才能吃到咱老家正宗的虾酱、大酱。”
梁喜喜拿起酒瓶斟酒:“虾酱是年初咱老家来人捎给我的。嫂子怎么不托人给你捎点儿?”
团长:“她倒也托人捎。每次一捎到,我还没尝几口呢,就被机关那些馋猫给分了。再说,老家往我那儿去的乡亲,怎么能比得上往你这山东屯来的人多呢。来来来,陪我一盅。”
梁喜喜:“我看啊,你是想把我这儿变成你团长的私人酒馆儿。”
“在团里,喝酒不总得找个理由嘛,在你这儿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
二人刚一碰酒盅,门外响起杨秉奎的咳嗽声。
“找你的,与我无关。我这一盅,不能白斟了!”团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梁喜喜没饮,放下酒盅,问:“谁呀?”
“我。杨秉奎。”说着,杨秉奎打开门走进来。
团长赶紧穿上鞋,神色不免狼狈:“咦,老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杨秉奎看了看梁喜喜,对团长说:“找你嘛。”
“找我你倒是到团部去找呀!准是小龚那小子带你来的,看我不训他!”团长站在地上,尴尬地介绍,“这位是梁喜喜,山东屯的支书。他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杨秉奎杨站长。”
杨秉奎:“你常跟她说我干什么呢?”
梁喜喜:“他跟我没话可说的时候就说你。上炕坐,喝两盅?”
杨秉奎冷冷地:“你省省吧。”
梁喜喜:“省也不是省我的,省他的。”
杨秉奎看着团长说:“既然挺自觉的,把鞋穿上了,那就跟我回团里吧。”
团长看表,嘟哝:“这才几点钟啊!”
杨秉奎:“你想喝躺下,在这儿过夜呀?”
梁喜喜严肃起来:“别胡说八道啊!他可从没在我这儿喝躺下过,更没在我这儿过过夜。你们兵团的人,说话要负点儿责任。”
杨秉奎:“正是冲着‘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