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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去。随后仰起,几乎往后仰平了脸,他腹部收缩,胸部隆起,嘴张得很大很大,终于发出了“啊”的一声。让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啊”的一声过后,囤子居然唱出了两句信天游!

    哎呀,天边边的那个晚霞哟噢,

    烧呀就烧得那个半天价红呀……

    他的声音沙哑,唱得声嘶力竭。一唱完,从刘江手中夺过锨,往葬坑里铲了一锨土,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迈着大步走远了。

    人们填平葬坑后,纷纷离去了。只有王大伯还双手紧握锨柄,拄着锨站在原地。赵曙光觉得奇怪,走上前说:“大伯,您也要珍重啊!”他想从王大伯手中拿过去锨,王大伯却不松手,他看王大伯脸,王大伯大睁双眼,眼珠定定的,却不动了。突然,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赵曙光惊慌大叫:“大伯!”

    已走开去的人们闻声又跑了回来。

    春梅的哭喊声:“爹!”

    天边的火烧云,仍烧得那么红,确如囤子所唱,烧红了半个天空!

    雪夜的知青宿舍里,除了李君婷,其他知青都在。大家或坐或立或躺,人人表情凝重,气氛沉闷。

    赵曙光坐在桌前,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自说自话:“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村里基本上没什么活儿可干了……”

    刘江正呆呆站在窗子旁,抱臂望着窗外出神。外边的窗台,已经被雪覆盖白了。

    蹲在炕洞那儿的知青,把兜在衣襟里的几个烤好的土豆放到桌上,小声问:“谁吃土豆?”

    没人吭声。

    在安静中,赵曙光终于开口说:“我前天去公社开了一次会。公社指示,今年冬天,要在全县农村掀起又一轮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新高xdx潮,村村都要进行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再教育。我的想法是,大家还莫如都请假回家去过新年,过春节吧。我现在不仅是知青队长,还是代理支书了。只要大家给我一份请假条,理由写得充分点儿,那我就实行代理支书的职权,批准你们都回北京去,明年开春儿农忙时再回来。”

    刘江问他:“那你呢?”

    赵曙光:“我是支书了,我得留在村里。再说我走得向公社请假,一般理由他们不会批假的。何况红兵还被关着,即使有人驱赶我走,我也不能走。”

    一名知青问:“我们的请假条上,写一般的理由你就批假吗?”

    赵曙光:“你总不至于写上比小学生逃学的理由还一般的理由吧?”

    他将脸转向了冯晓兰,冯晓兰剥好一个土豆,正要递给他:“你也得走。”

    冯晓兰一愣,拿着土豆的手悬在半空。

    赵曙光:“首先是你,必须走。越早越好,别人有不走的权力,你没有。”他这种说话的方式,让冯晓兰感到压抑。

    冯晓兰缩回递土豆的手,将土豆放桌上,逆反地说:“这是农村,不是军队。我是知青,不是战士!”

    赵曙光:“那些我都不管。你最好像女兵一样,把我的话当成指挥员的命令。”

    冯晓兰:“你少对我发号施令!”说罢,她便猛地起身,从屋里冲出去了。宿舍门没有关上,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扑了进来。赵曙光也站起来,追了出去。

    赵曙光拦住快步往王家走的冯晓兰。

    冯晓兰脸上淌着泪:“你凭什么强迫我也回到北京去?我在北京都没有家了,你叫我回到哪儿去呀?”

    赵曙光反问:“难道我的家不是你可以回去住的另一个家吗?”

    冯晓兰:“我也曾经那么认为过,但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赵曙光双手按在她肩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不那么认为了?”

    冯晓兰一扭身子,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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