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双手:“以前我们之间像兄妹,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爱情,而再后来,我们之间的爱情出了问题……”
赵曙光:“那不是问题,那纯粹是误解!”
冯晓兰:“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纯粹的误解!所以误解本身就是问题!所以现在,我不清楚我们之间的爱情还是不是爱情,不清楚我自己是否又仅仅是一个受保护的人了!而我认为自己完全保护得了自己,根本不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保护人!”
赵曙光:“你已经仅仅把我看成一个保护人了吗?”
冯晓兰:“这种话你应该问你自己!”
二人不说话,只是彼此对视着。
赵曙光突然紧紧搂抱住她,热烈地吻她。冯晓兰起初抗拒他,却渐渐地温柔了起来,回吻起来。
他们在大雪中吻着,吻着。直到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呱叫声,二人才分开。
赵曙光轻轻问她:“现在还认为我仅仅是保护人吗?”
冯晓兰有些害羞:“爱情在猫头鹰的叫声中继续,似乎不怎么吉祥。”
赵曙光:“我对猫头鹰没什么不好的印象。鲁迅还自比过猫头鹰。它刚才是在为我们亲吻喝彩,在我听来,它的叫声好像是——好,好,再来一次。”
冯晓兰忍不住一笑,打他,看着他说:“这会儿跟我说话的你,怎么和刚才跟我说话的你那么不一样?”
赵曙光笑笑:“刚才不是当着大家的面嘛!”
冯晓兰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变虚伪了吧?”
赵曙光又轻轻拥抱住她,辩解道:“不是变虚伪了,的确是希望你服从我的话。我怕你留下来,成为某些专门整人的家伙的靶子。”
冯晓兰:“可,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见了伯父伯母怎么说呢?”
赵曙光:“那还不好解释?就说我现在是代理支书了,职责在身,走不开。老支书不在了,王大伯也不在了,就剩我一个党员了,你说我能走吗?代理支书这件事,我本来不想担任的。但又一想,万一把坡底村的支部给取消了,我被合并到别的村的支部去,再摊上一个左得不得了的支书,那无论对于坡底村的乡亲们,还是对于我们几个知青,不是很糟糕的事吗?尤其对于红兵,那就更不利了。我是代理支书了,就多少有点儿权力替红兵辩护了,是不是?”
冯晓兰:“但愿吧。那我听你的行了吧?快回去吧!”她轻轻推着赵曙光走。
赵曙光走了两步,站住,转身,见冯晓兰还站在原地,走回去又拥抱她,吻她,并说:“有你,我更多了一条不随波逐流的做人原则。”
给支书和韩奶奶扫完墓,知青们回到宿舍,拎起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名知青边走边牢骚:“我家人来信说,邻居家的二子去年下乡的,赶上东北兵团那一拨了,前几天大包小包地回家了,又是带的白面,又是带的黄豆、豆油什么的。还有榛子啦、木耳猴头啦,更可气的是,为他爸妈一人捎回去一张狍皮!”
另一名知青:“你气个什么劲儿啊?”
那名知青:“都一样是知青,却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人家兜里还揣回一百多元钱交给爸妈了呢!人家那是一种什么探家的感觉?看看咱们,没任何当地的东西能往家带的,能不气吗?”
第三名知青笑了笑:“我劝你们带些小米,你们都不带嘛!”
“小米?拉倒吧!不稀罕!”
刘江:“得啦得啦,都别说那些牢骚话了!轮到咱们下乡,人家兵团招过人了嘛!等咱们到陕北插队来了,人家兵团又招第二拨人了。什么叫命运?这就叫命运。寻思寻思吧,命运这个词,本身就带有不可抗拒的意味儿,所以人不能跟命运较劲儿。”
他转头问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