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拿起一些玉米皮,嫌恶地擦手。
另一名知青也一声不响地拿起些玉米皮,在落了鸡屎的地方擦着。
刘江看着满屋狼藉:“我明白了,被搜过了是不是?赵曙光,赵曙光,哥儿几个可都是跟随你来到这儿的!你怎么遇事儿这么一副熊样子!从今往后,我瞧不起你了!瞧不起!”
第三名知青:“别激动,别激动,一激动你鼻子又出血了!冲曙光嚷嚷有什么用啊?他和咱们也没什么两样啊,说到底不也是一名插队知青嘛!”
刘江终于坐在炕边,从兜里掏出些手纸,换鼻孔里带血的纸,恨恨道:“我们做什么坏事了?还不是急贫下中农所急,想贫下中农所想吗?却给我们扣上倒卖紧缺农机具的大帽子,理论几句还扇我们嘴巴子!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今天这仇,老子记下了!”
赵曙光一听此言,猛地坐了起来:“他们打你了?”
刘江将头一扭,不理他。
赵曙光又问另外三名知青:“也打你们了?”
另外三名知青也都扭头,不愿回答。
赵曙光站到了地上,大声地:“我问你们话呢!”
一名知青生气地说:“刚才刘江问你话,你又为什么像死人似的?!”
这时,冯晓兰搀扶着支书,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冯晓兰扶支书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背后。经历了上午那些事,支书也变得如病之人,目光暗淡,满面阴霾。
支书用目光一一扫视知青们,颇觉欣慰地:“都回来了就好。要不,我想死的心都有。刘江,你鼻子怎么了?”
刘江不回答。
赵曙光:“挨打了。他们都挨打了。”
支书:“我最怕的就是你们会挨打,果不其然。你们的前事,你们从不对我讲,那我也能猜得到几分。除了晓兰,都当过红卫兵,都当过造反派,都耀武扬威过。可能呢,除了曙光例外,其他都是打过人的。曙光,红兵也打过人吧?”
赵曙光:“没有。他一直是逍遥派。”
支书:“都说你们北京的红卫兵,是全国最凶的红卫兵。‘文革’这两年,你们反啊斗啊批啊砸啊,现而今如何?得来接受再教育了吧?我们这儿的造反派,那也是一个个凶巴巴的。针尖对上麦芒了吧?我看呢,挨打也是一种再教育……”
刘江一字一顿道:“不,爱,听!”
支书:“不爱听?不爱听也得听!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你们挨打了,我看也是件好事,能让你们反省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一名知青一拍桌子:“够了!你有完没完?”
支书瞪他一眼,宽容地说:“今天你们确实受委屈了,又都在气头上,有些话我也就不再说了。红兵的事儿,你们谁都不许犯冲动,我就是豁出一切,那也是要替他理论到底的!”
刘江不由得看赵曙光,问:“红兵怎么了?”
另外三名知青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赵曙光身上。赵曙光张张嘴,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转头向支书看去。
支书:“没必要瞒,想瞒也瞒不住,告诉他们几个吧。”
赵曙光:“公社和县‘革委’都来人了,把红兵带走了,他们说他是‘现行反革命’。”
刘江:“什么?!”
赵曙光:“红兵偷了县武装部常用卡车的汽油,他们说那就不是一般性质的偷窃行为了。当然,他也成了倒卖农机具的主谋……”
冯晓兰:“那都不是主要的罪名。”
刘江:“那,那主要的是什么?”
赵曙光:“那好,我来讲吧——红兵不知在什么情况下,对李君婷说了些气头上的话,有一句话被上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