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姑娘:“昨天是我,也没我事了。”她说着,拍拍枕头,头一挨枕,也闭上了眼睛。
瘦小的姑娘对周萍央求道:“萍萍,求求你,替我去吧。我不是胆小,我是……我肚子疼……”
周萍:“那……好吧……”她不得已地起身下地,穿好毛衣,披上棉袄,下地,往门口走。
胖姑娘:“萍萍,小心点啊,说不定那女鬼正在门外候着你呢!”
周萍:“讨厌!”她说着,却在门口站住了。风在门外呼啸,听来有点儿像鬼哭声。周萍犹豫一下,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她抱了一大抱劈柴,转身时,望见对面塔头甸的方向,有火团在很远很远处出现,一忽儿平行移动,一忽儿形成火圈,一忽儿似乎在蹿跃。她手里的劈柴噼里啪啦地落了地。她逃也似的跑进屋里,惊惶不安道:“我看到了一团鬼火,这么大!”她双手比画出小盆口般大小的圆形。
瘦小的姑娘:“不许耍赖啊!反正你已经答应了替我,说话得算数。”
胖姑娘不睡了,翻了个身,好奇地问:“多大?”
周萍又做手势:“这么大!”
讲鬼故事的也一翻身,看着周萍的手势说:“骗人!不可能!鬼火最大也就乒乓球那么大。”
周萍蹬掉鞋,上了炕,爬到窗前,拉开窗帘,在窗户上哈了口气,用手使劲地擦着,在结满霜的玻璃上弄出一块无霜区,往外看看又说:“还在那儿呢!”
胖姑娘挤开周萍,也往外看,惊讶地:“真的哎,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鬼火?”
瘦小的姑娘和讲鬼故事的两个同时扑向另一扇窗,也从玻璃上弄出两块无霜区,各自贴眼外望。
瘦小的姑娘:“听屯里的老辈人讲,那塔头甸从前是一处沼泽,陷没过不少人,鬼魂们会不会都趁着今晚……”
讲鬼故事的女知青:“我看不是鬼火,说不定是一个暗藏的阶级敌人在摇联络信号!”
瘦小的姑娘:“他发信号给谁啊?”
胖姑娘:“给更多暗藏的阶级敌人,在这个风暴雪狂的夜晚,趁人们放松阶级斗争的警惕性,来个先下手为强!”
周萍:“那,他们也得有针对的目标啊!”
讲鬼故事的:“方圆几十里内,除了咱们山东屯,再就是兵团九连。信号发在离咱们山东屯近的地方,很可能是要冲着咱们山东屯来场突然袭击!”
周萍半信半疑,又趴在窗上,向外看着。
刚刚入睡的支书梁喜喜被一阵敲窗声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谁呀?”
“支书,是我们!”
梁喜喜听出是周萍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你们?几个?”
“都来了。我们有情况要汇报,您快开门!”
梁喜喜嘟哝:“这几个闺女,不好好睡觉,跑我这儿来胡搅什么!”她穿上鞋,开了门,周萍等几个女知青一拥而入。
梁喜喜叉腰道:“用不着往里进了,就在这儿汇报吧!”
周萍捅捅讲鬼故事的姑娘,那姑娘说:“支书,情况很紧急,我们发现有阶级敌人在塔头甸那儿发信号,可能已经发半天了!我们担心,他们是要集合起来,冲咱们山东屯搞什么破坏!”
梁喜喜瞪视她们,大声道:“都给我滚回去!”
胖姑娘小声嘀咕:“不骗你!”
梁喜喜:“已经在骗了!”
周萍认真地:“支书,是不是阶级敌人我不敢肯定,但情况就发生在那儿是千真万确的!”
梁喜喜叫她们吸气、呼气,四个姑娘不明白梁喜喜的意思,却也都照着做了。梁喜喜凑近她们的嘴巴,逐一地闻过去,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四个说起话来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