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试验
溜溜的草莓。因为做成了几笔廉价交易,她心中十分得意,于是跋涉回家。待她收拾好后,午饭也备齐了,炉子也烧红了。罕姆走前留下一盘要发酵的面包,梅格早早便把面包做好,放在炉边再发酵一次,然后便把它忘掉了。她正在客厅里招呼莎莉-加德纳,门突然飞开,一个身上沾满面粉煤屑、头发蓬乱的怪物露出来,赤红着脸尖叫道——“嘿,面包不沾盘子是不是已经发酵够了?”莎莉被逗笑了,梅格点点头,把眉毛抬得要多高有多高,怪物见状立即消失,赶紧把酸面包放到炉上。贝思坐在一边做寿衣,将心爱的鸟放在衣盒里任人凭吊。马奇太太出来瞅瞅情况,安慰了贝思几句,然后出门而去。当母亲那灰色的帽子消失在拐角处时,姑娘们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孤立无援的感觉。没隔几分钟,克罗克小姐来访,并说是来吃午饭,姑娘们简直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这位女士是个又黄又瘦的老姑婆,脸上镶着一个尖鼻子和一双好奇的眼睛,她绝不错过任何芝麻绿豆的小事,看到什么都要去绕舌鼓噪一番。她们并不喜欢她,但马奇太太教她们要友善待她,只因她年老家贫,又没有什么朋友。梅格于是把安乐椅给她,并尽量去跟她拉话儿,她则在一边问这问那,指指点点,说西家长,道东家短。
那天早上乔真是被弄得焦头烂额、精疲力尽,其中滋味一言难荆她做的午餐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笑话。因为不敢再向梅格请教,她独个儿使出浑身解数,发现做个厨师光凭一股劲头和良好的心愿并不够。她把芦笋煮了一个小时,痛苦地发现笋头全都煮掉了,主茎却变得更硬。面包烧得乌黑、因为她做色拉时把味道调得一塌糊涂,一急之下,决定对一切听之任之,直到自信面包已经不能吃为止。大螯虾神秘地变成了猩红色,她捶开虾壳,把里头的肉捅出来,那一丁点儿肉落到莴苣叶堆里便不见了。土豆得快点煮,不能让芦笋等得太久,结果没有煮熟。牛奶冻结成一团一团,草莓被手段高明的小贩弄了假,看上去已经熟透,吃起来却酸溜溜的。
“如果他们肚子饿的话,牛肉、面包和牛油倒也可以吃,只是白白忙活了一整个上午,岂不着死人了,”乔想着拉响开饭铃。这顿饭比平时足足晚了半个小时,乔又热又累,垂头丧气,站在那里审视着为劳里和克罗克小姐准备的盛宴,要知道这两位客人一个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一个是绝不错过任何笑料,专爱搬弄是非的绕舌妇。
菜被一一尝过,然后又被搁置一边,可怜的乔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艾美咯咯直笑,梅格表情悲痛,克罗克小姐噘起嘴,劳里拼命说笑,试图活跃宴席气氛。乔的拿手好戏是水果,因为她放糖放得恰到好处,而且和上了一大罐香喷喷的奶油。当精致的玻璃盘子逐一摆上席面时,乔炽热的脸颊凉了一点,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家望着浸在奶油里的呈玫瑰红的小山堆,全都垂涎欲滴。克罗克小姐先尝了一口,做了个鬼脸,急忙喝水。乔看到水果上桌后很快所剩无多,唯恐不够,于是自己不吃,她瞅一眼劳里,见他正勇敢地继续吃下去,但嘴巴却微微噘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盘子。喜欢美食的艾美满满舀了一调匙,却呛了一口,用餐巾掩着脸,仓促离席。
“噢,怎么回事?”乔颤抖着高声问道。
“你放的是盐,不是糖,奶油也变酸了,”梅格悲痛地打了个手势答道。
乔呻吟了一声,倒在椅子上,方想起最后放糖的时候自己仓促之间把厨房桌上面放着的两个盒子随手拿了一个,匆匆往草莓上一撒了事,牛奶也忘记放冰箱了。她脸色涨得通红,止不住就要哭出来。正在这时,她与劳里恰好四目相对。
虽然劳里努力摆出一副英雄式的样子,但眼神仍透着一股活气劲儿;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十分滑稽,于是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在坐各位,包括被姑娘们称为"呱呱叫"的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