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懒散的劳里
接受了他的失恋。他没有悲叹,没有要求同情,他将烦恼带走了,独自化解。可艾美的讲座使他对这件事有了新的认识。他第一次看清楚了,首次失败便灰心丧气,将自己封闭在郁闷、冷漠的心境中,真的是意志薄弱,而且自私。他感到仿佛突然从忧愁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不可能再睡了。他很快坐了起来,慢慢地问道:“你认为乔会像你那样看不起我吗?”“要是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会的。她讨厌懒散的人。你为什么不去做些出色的事,使她爱上你呢?”“我尽力了,可是没用。”“你是指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没什么了不起。为了你爷爷,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做。花了那么多时间、金钱,每个人都认为你能学好,要是失败那真是耻辱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真的失败了,因为乔不肯爱我,”劳里说。他手托着头摆出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
“不,你还没有,到最后你才能这么说。学业这件事对你有好处,它证明只要你去做,就能做出成绩。只要你着手去干一件事,不久你就又会回归到以前那个幸福愉快的自我。你会忘掉烦恼的。”“那不可能。”“试试看吧。你不必耸肩,想着:‘她对这种事知道得还不少。'我不是自作聪明,但是我在观察着,我看到的要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尽管我无法解释原因,我对别人的经历以及自相矛盾的言行感兴趣,我记住这些,作为自己的借鉴。你愿意的话,始终爱着乔吧,但别让它毁了你。因为得不到你所要的便仍掉那么多优良天赋,这样做不道德。好了,我不再教训你了,我知道,尽管那女孩无情,但你会清醒过来,做个男子汉的。“有几分钟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劳里坐在那儿,转动着手指上的那个小指环,艾美为刚才一边说一边匆匆勾勒的草图做最后的润色。过了一会儿,她把画放在他膝上,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他看着便笑了起来,也由不得他不笑。画画得极好——草地上躺着个长长的、懒洋洋的身影,无精打采的面孔,半闭的双眼,一只手捏着支香烟,发出的小小烟圈在做梦者的头顶上缭绕着。
“你画得多好啊!”他说,对她的技艺由衷地感到惊奇和高兴。然后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道:“对,那就是我。”“是你现在的样子。这是以前的你。”艾美把另一张画放到了他手中这一张的旁边。
这一张没有刚才那一张画得那么好,但是画面有活力,有生气,弥补了许多不足。它那样生动,使人回忆起过去。年轻人看看画,脸上突然掠过一丝变化。这只是一张劳里驯马的草图:他的帽子和外衣都脱下了,活跃的身段,坚定的脸孔,威风凛凛的姿势,每一根线条都充满精力与意义。那匹漂亮的马儿刚被驯服,它立在那儿,在拽得很紧的缰绳下弓着脖颈,一只蹄子不耐烦地在地上刨着,竖着的耳朵仿佛在倾听它的征服者的声音。马被弄乱了的鬃毛,骑士飘拂的头发以及直立的姿势,这些都暗示着引人注目的突然运动,那种运动具有力量、勇气与青春的活力。这和那张"无所事事乐悠悠"画像中懒洋洋的优雅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劳里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目光从一张画扫到另一张。艾美看到他脸红了,他抿住嘴唇,好像在读着艾美给他的小小功课,并加以接受了。这使艾美满意。她不等他开口,便轻快地说——“你可记得那天你装扮成带顽皮小妖的牧马人,我们都在旁观看?梅格和贝恩吓坏了,乔却拍着手欢跳。我坐在篱笆上画下了你。前些天我在画夹里发现了那张草图,润了色,留着给你看呢。”“非常感谢。从那时起你的画技有了很大的长进,恭贺你。
在这'蜜月天堂',我得冒昧提醒你,你们旅馆晚饭时间是五点?”劳里说着站了起来,他笑着鞠了个躬,归还了画像。他看着表,仿佛在提醒她,即使是道德教育也应有结束的时候。
他试图恢复他先前那种懒散、冷淡的神气,但现在却是做作出来的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