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狂飙突进运动的一颗硕果(韩耀成)
国都在这里设有公使馆,歌德结交了一批公使馆的年轻官员,如凯斯特纳、耶鲁撒冷等。他还常到风景秀丽的城郊村庄加本海姆(《维特》中改为瓦尔海姆)去漫游。一次歌德去参加乡村舞会,认识了韦茨拉尔德意志骑士团的法官布甫的女儿夏绿蒂,并对这位风姿绰约、纯朴端庄的姑娘一见钟情。但是她已同凯斯特纳订了婚。关于歌德同绿蒂的相识,凯斯特纳的遗稿中有一封给友人的信的底稿,给我们留下了详细记载:
……
1772年6月9日,歌德碰巧参加一个乡村舞会,我的未婚妻和我也去参加了。我因有事,是后来才去的。所以我的未婚妻就和其他同伴一起坐车先去了。歌德博士也在马车上,他是在车里才同绿蒂相识的……他并不知道,她已订婚……那天他很开心——他有时如此,有时则很忧郁——,绿蒂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尤其是因为她自己毫没在意,完全沉浸于欢乐之中。不消说,歌德第二天就去看望绿蒂,问她参加了舞会身体怎么样。昨天他已经知道,她是位乐天的姑娘,爱跳舞,爱玩纯真的游戏,现在他又了解了她更擅长的另一面——料理家务的本领……
《维特》中描写维特与绿蒂一起坐马去参加乡村舞会的情节,与凯斯特纳信中所述大致上是吻合的,并非完全虚构,只不过歌德把生活化成的时候在细节上作了稍许改动,如中维特是到绿蒂家的猎庄上去接她的,绿蒂的未婚夫阿尔贝特出差在外,未参加这次舞会等等。这一时期凯斯特纳的日记和书信中对歌德的情况有着极为详细的记载,是研究《维特》和《维特》时期的歌德的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不久,绿蒂就告诉歌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越出友谊的范围。她对歌德的态度恰如其分,不让歌德对她萌生非分之想。为了摆脱无望的爱情的痛苦,歌德于9月11日不辞而别,返回法兰克福。凯斯特纳9月10日的日记让我们了解到歌德临行前一天的真实情况:
歌德在花园里同我共进午餐。我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晚上歌德来德意志馆(绿蒂的家,在《维特》中歌德把绿蒂的家改成了“猎庄”——笔者)。他、绿蒂和我作了一次很奇怪的谈话,谈生命结束以后的情况,谈到去世和重逢等等,这个话题不是他,而是绿蒂提起的。我们互相约定,我们中谁先死,如果可能,他就应把那边的生活情况告诉活着的人。歌德的情绪十分沮丧,因为他知道,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
《维特》中维特也怀着酸楚、凄凉和忧伤的心情在信中写了离别前的那次类似的谈话。
归途中,歌德顺道到女作家索菲•冯•拉洛歇伯爵夫人在埃伦布赖特施泰因的乡村别墅小住。伯爵夫人的女儿玛克西米莉安娜又使他萌生了新的情愫。这位姑娘的一双乌黑的眸子一直深深地印在诗人心里,直到他生命的晚年。
回到法兰克福以后,旧情未了,一连串新的刺激又灼伤了诗人的心:他亲爱的妹妹出嫁了,随丈夫去了巴登的埃门丁根;玛克西米莉安娜成了富商彼得•勃伦塔诺的妻子;绿蒂和凯斯特纳的婚礼也没有如约通知歌德;韦茨拉尔公使馆的秘书卡尔•威廉•耶鲁撒冷因单恋友人之妻而自杀的噩耗更让他心碎,也使他“找到了《维特》的情节”。歌德自己记述了他构思和创作《维特》时的内部和外部氛围:在内心方面,我想摆脱一切陌生的倾向和思想,对外界则以爱的态度来观察一切事物,自人类以至可以理解的下级的东西,任其各显神通。由此便发生与自然界的各个对象的不可思议的亲密关系与自然全体的默契和共鸣,因此外界每发生一种变动,无论是住所地方的迁换也好,时日季节的流转也好,或任何一种的推移也好,都触动到我的心的最深处。诗人的眼更添上画家的眼,美丽的乡村风景又有宜人的小河点缀其间,加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