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现转机
讲训诂学,枯燥得很,向天歌常常逃他的课,印象比较淡,但老师就是老师,他忙说:“朱老师呀,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学生先给您请个安。不瞒您说,刚一说朱老师,还真没想到是您,怎么,有事吗?”朱光晨长叹一声:“天歌,我是看到《海江日报》‘编读往来’版上刊登你的杰出员工事迹才知??你的近况的,老师遇到点烦心事,拿不准主意,你在社会上闯荡多年,比我的见识广得多,如果你能抽出空来,最好见个面,这个事情不是电话里能说得清的。”
向天歌看看表,5点刚过,就说:“朱老师,您在家等我吧,我这就过去接您,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
朱光晨在门口的一家饭馆定了个小雅间,夫妇俩和向天歌依次坐下,没有寒暄,朱光晨就讲起了他的心事。朱师母从市七中退休后,和一直是同事的年轻时的闺中密友合办了一所私立学校。朱光晨被推到法人代表的位置上,主外,朱师母负责师资和生源,主内。由于教学质量高,学生的成绩甚至超过了国办重点中学。但是从去年寒假开始,市教委发了文件,说民办学校必须实行校舍、财务、师资三独立,这些正是他们的软肋,前提条件不具备,就不能招生,慌不择路之下,经人搭桥认识了天明学校。
朱师母给向天歌夹了口菜,说:“光晨,你别光顾说了,和天歌这么多年不见,多喝两杯。”向天歌说:“没事,这故事好像刚开始,等朱老师讲完了再喝。”
朱光晨叹了口气,喝了口酒,说:“天歌,这几年和经营打上交道,心思可不像教你们时那么单纯了。我的体会是没有害人之心的人,也没有防人之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去防。我现在遇到这些搞不懂的事情就去问我的学生,在人际关系上,我以前的学生现在都是我的老师。你们的师母可笑到什么地步,给人家送礼,自己却像做贼一样,头低得快碰着了膝盖,要不就把脸扭在一边,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好像做了多么亏心的事。哎,本来就是一介书生,干嘛非要去经营的浑水,也真难为人了,我们现在是把90%的精力都放在了协调各方面关系上,真正用在办学上的心思倒很可怜。”向天歌说:“朱老师,很多道理,我们也是碰了墙之后疼出来的。上学时,别看总逃您的课,可是我们受您的影响还是挺深的,记得您说过讲解道理的人永远总结不出道理,当时不太明白,后来工作了,慢慢琢磨出里面的含义,因为讲解道理的人只会遵守,不会创造。可也有您的好多观点,我们拿去和现实比对,很多都吻合不上了。也许,这就叫时过境迁吧,一个时代,咱不说得那么大,一段时间,总得有个衡量成功的标准吧。您说,现在,除了钱,还有什么能证明一个人的价值?哪一个成功的人是穷困潦倒的?我告诉您,没钱的人不一定都没能耐,但有钱的人一定都有能耐,不管是哪方面的能耐,这就是真理,而且,适度的拜金并不代表着社会的倒退。”朱光晨边听边点头:“说得是呀,原来我们想得太幼稚了,谁知道连教育圈里也有这么多的道道。”
向天歌插了一句:“干经营是很缠人的,哪路神仙伺候不好都会带来麻烦。我还不是和您一样,天天周旋在那些大鬼小鬼之间。做上广告以后,您就体会去吧,一个阶段有一种感觉,现在我把能赚着钱的人概括成三种,一种是有大背景的,一种是高智商的,还有一种是特别能受累的。但是不管哪一种,都得先有防人之心。”朱光晨十分感慨:“我和你师母如今是骑虎难下,连后悔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做个教书匠不是挺好吗,这一下海,根本不知深浅,弄得不人不鬼的。做生意,谁管你是个文人呢?”向天歌说:“是呀,我最不爱听的称呼就是儒商,不知道这是谁发明的不明不白的词?商人就是商人,没有这个商和那个商的区别,在商言商,能挣钱就是好商,就是能力和实力的象征,打不开局面时,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