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咕咕宅
型雨水贮罐,院中一小片草地,还有间双门的椰子。天啊!门开了,她冲进去,站在与邻居之间高大倾斜的篱笆下,篱笆几乎快触到房子了。木阳台由旧得生了锈的架子撑着,架子上绑着布条和绳子,阳台正面杂草丛生,两面是松松垮垮的篱笆。再向前,就是海了,就是广阔的太平洋,在四十码开外的地方咆哮着浪涛,就在芳草萋萋的花园平台下。她漫步到草坪边上。是的,就在矮矮的堤岸下,伸延出一条小路,走下去就是平滑的黄沙,长长的海岸边,海水涌上来,拍击着堤岸又涌向左边,那难以置信的狭长大浪卷起又摔碎在岸上。这都发生在她脚下!就在她脚下,竟是那律动着的浩瀚太平洋。
她转身面对着身后的房子。它蜷缩着,狭长的窗户,宽敞的阳台,和见面斜斜的低矮红顶。完美!完美!夕阳已落到黑墙似的山后,她仍可以隔着篱笆看到它。院内的房子已是黑暗一片,那深深的阳台恰像半开半合的眼皮遮住了它。有谁开了灯,透过狭长的窗户可看到屋里白色的天花板和窄窄的暗色衍梁,她忙冲进屋去。她又一次寻找着一个家,单独与洛瓦特在一起,那样他会幸福的。那大海是在怎样地咆哮啊!
哈丽叶太爱这所房子了。它修得很美,很结实,是很漂亮的英国风格。里面有一个大间,衍梁是暗色桉木的,墙壁、地板、门也是桉木的,家具更是用结实的桉木做成。这里有一张货真价实的桌子和橱子,结结实实方方正正的椅子,坐面是藤编的。没错,是主把她送到这儿来的。
维多利亚简直是欣喜若狂。杰克甩掉身上的外衣就去棚子里取木头和煤了,不一会儿就在敞开的壁炉里生起了一堆熊熊的火来。一个服务生送来了牛奶,另一个则端上了面包和新鲜黄油和鸡蛋,这些都是温太太叫的。黑色的大水壶也坐在火炉上了。哈丽叶不禁挽住了洛瓦特的臂膀,她被深深感动了。
他们坐在桌旁,透过向海而开的门,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大海在夕阳下闪烁着淡淡的青光,海涛拍岸,似乎就像在房子下面击碎,泛起泡沫。假如这房子和小草园不是高出海面三四十码的话,泛着泡沫的海水有时就会冲到台阶上或凉廊的阶梯上。大海就在脚下怒号!
晚饭后,女人们在忙着铺床,忙前忙后地整理东西。两个男人则围炉而坐。杰克似乎在沉思,有一搭无一搭地吸着烟。他咂吧着烟斗,凝视着炉火。屋外海水在轰鸣,卧室中女人们热切的声音传了进来。通向阳台的一扇门开了,海涛声传送来,像炮声一样令人恐怖。
这套房子这七个月来一直让一对带十一个孩子的夫妇住着。索默斯在太阳初升的早晨醒来时,他完全相信这一点。太阳穿过东北海面上低沉沉的雾层升了上来,一片金光闪闪。海涛翻滚,那波浪透着淡蓝,又像玻璃一样绿,一道道厚重的流体在滚动,十分美妙。海浪先是涌起狭长的弧拱,随之空荡的水弧砰然落下,飞溅起雪白的泡沫,那柔和的雪浪便平展展地向前冲刷而去。索默斯凝视着浪头汹涌而起再砰然碎裂后飞落而下美丽的泡沫。大海通体泛着黄绿色光芒。
穿过这层光晕,驶来一艘矮矮的黑色货轮,货轮随浪峰上下跌伏,除了它那黄色的烟囱和桅杆顶还露在水上,船身似乎全然没入海中了。不一会儿,它又浮出水面,恰似一条其长无比的海豚跃上浪尖。
这船真像一条杂种狗奔跑在犁过的起伏田野上。它凄厉地嚎叫着,随起伏的波涛沉浮。
索默斯看到了它的目标。在浅海湾的南端,有一座又高又长的栈桥,桥身下撑着粗大树干做成的桩子,一直伸延到海里。桥上停着一长列小小的红色煤车,是那种翻斗车。栈桥不远处,是一道低矮的浅棕色山岬,上面青草萋萋,一片直挺挺的树林恰像诺亚方舟上杂乱的树木。再向里走,则是一小片农田,田野上长着两株颇为迷人桉树,细细的树枝子上凝结着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