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舌战
知道的,只有两点,而且是通过心灵的直觉来获得这种认知:我们了解他是否忠于他内心深处生命与爱的火焰。如果是,他就是朋友。如果他意在违抗并与内心的生命与爱之火为敌,那他就是我的敌人,也是他自己的敌人。”
索默斯聆听着。他似乎全然听懂了这番话。他相信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
“是的,我信,这话一点木错。”
“那,你不信什么呢?”
“我不那么相信爱是唯一排它的力量或是活生生灵感的神秘所在,我不太信这种说法。总还有别的什么吧。”
袋鼠傲慢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简单地说了一句:“那,请告诉我,那个别的是什么。”
“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再说了,你知道的,我说的你也并不想听。”
“不,我想听。”袋鼠厉声道。
“只用耳朵和挑剔的头脑听。”
“管它什么,说吧,说。”
理查德傻坐着。交流的灵魂就像一头驴:你可以把它牵到水边,可你不能强迫它饮水。
“怎么说呢,”他说,“这意味着我们的末日,首先意味着原来的我们的完结。随后,至高无上的神再次进入我们体内,是从下进而非上边。”
袋鼠闻之腾地一下坐起身,像动物从黑暗的角落向外睁大眼张望那样盯着索默斯。
“你什么意思?什么从下面进来?”他叫道。
“也就是说,不是通过心智,而是通过下方的自我,那是个黑暗的自我,可以说是阳物的自我。”
“通过阳物的自我进入我们体内?”袋鼠尖声反问。
“这很神圣。你永远看不到那神,甚至无法想象它的影像,可它就在阳物的我身边,在黑暗中仁立着。”
“阳物的你,我亲爱的年轻朋友,那不就是爱吗?”
理查德默默地摇摇头。
“不,”他缓缓地说,声音很遥远,“我懂你的爱,袋鼠。它全然来自精神,来自头脑。你只把下体的自我当成精神的工具来操作。
但现在,该是让精神离开我们的时候了。该让‘人的儿子’走开,让我们留在黑暗中,直面那一言不发的神:他就在下体的自我那冥冥的门槛旁,我下体的自我。就在下体的我的门边,有一个伟大的神。他让我感到荣耀,同时我又惧怕他。而精神,则像一支燃尽的蜡烛那样,完了就完了。”
袋鼠阴沉着脸凝视他,那脸看似一张面具。
“是该让精神走开了,”他像个梦游者那样喃喃着,“该让精神离开我们了。”
索默斯垂着头听他讲话,抬起眼皮看着他。袋鼠仍旧端坐着,像一尊冻僵了充满怨怼的泥菩萨。他振作一下,算是又恢复了常态。
“啊,”他叹息一声,透着恹倦、无奈和降尊纤贵,“我可是从来也玩不转神秘主义和超验主义啊。这也算我的一个短处吧。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可是,你的‘爱’不也是神秘的东西吗?”理查德颇为反感地问。
“我的爱?怎么,那是我的感受,就像我感到牙痛一样,很简单。”
“对呀,我的感受也是一样:爱这玩艺儿已经变成破纸片子一样的老一套了。”理查德仍!日恼火地说。
“像纸片子一样?哦,我可不这么看,可爱的孩子。你可是个可爱的小伙子,这一点你并不自知。可你是。你心里有个魔鬼,它让你心理变态,不让你成为一个可爱漂亮的人。我来为你驱魔。”
索默斯短促地一笑,那就是心中魔鬼的声音。
“没错,我要为你驱魔,”袋鼠坚定地说,“我就是要驱走魔鬼,解放你那美丽的安德洛米达之灵。”
“那就试试吧。”理查德冷冷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