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惘的婚姻
指的是同样这艘船,“我会成为君主和主子。哈,我这么好的君主和主子,跟上我,那是你的福气。你瞧,我一直在缝一面新旗子。”
她看也没看那面旗子就大叫起来:
“你!你这君主,这主子!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再没有别的男人配得到我这份爱了,你这君主和主子!你好好儿看看吧!
让我告诉你,我太爱你了,可你不配。你该感激我才对。”
“我倒希望,”他说,“你晚点儿爱也不迟,还是考虑我一个新建议吧。直到你意识到我是君主、你是我有福气的旗子,我们才能往前航行。假如你现在的丈夫真是个赫耳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般的人,你难道不会因为怕失去他而闭嘴吗?你难道不会由一个情人变成一个崇拜者吗?我既非赫耳墨斯亦非狄奥尼索斯,但是我近乎于是这样的人,超出了你所允许的程度。我要你服从于我的主宰和我的神性,让我这面凤凰旗从火焰中升起,取代你那面旧蓝底玫瑰旗,那上面的红色儿早就落了。”
“这个花样儿设计得很漂亮啊!”她看看那面新旗子叫道,“我干脆把它绣在我的靠垫儿上算了。不过,绣在旗子上可就显得荒唐了。当然了,你这只孤独的凤凰,算是集那鸟儿、灰和人于一身了!一身数职。没人插进来,我没份儿,我压根儿就不存在。”
“有份儿,”他说,“你是他的窝儿。”
“我会看住这窝儿,”她叫道,“让你睡在荆棘上,先生!”
“不过请好好想想。”他说。
“我正在想,”她答道,“狄奥尼索斯先生,赫耳墨斯先生,自以为是先生,我想告诉你,没我,就没有你,你就一钱不值,你一点戏都没有。”说着,她在他鼻子下打个框子,这个动作最让他难受。
“我同意,”他回答道,“没有窝儿,凤凰就会,就会爬到树上,悬在空中,无着无落,就找不到一处安稳的地方求得再生。窝儿就像人的身体,灵魂寓于其中。它盛着火焰,火燃尽后留下的是灰,这灰变成另外的形状。它既是一个容器,又是一种支撑物。”
“不错,我既容忍你又支撑你,我做得太多了,我够了,先生,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这么些年了。现在你该离我而去,不需要过多的母爱了。离了我,你一刻也活不成。”
“我承认,一只没有窝儿的凤凰就如同无技可栖的鸟儿一样,他只能在半空中耗尽体力。不过──”
“那就让我给你的旗帜做一个套儿,你可以栖息其上。”
“不,我要降下完美之爱的旗帜。”
“哦,是吗?弃旗航行?这符合你的性格,毁灭,毁灭,什么都不剩。”
“是的,我就是想让这只火中加冕凤凰安身立命。我想一把火烧了‘哈丽叶与洛瓦特’号小舟,从而在这堆灰烬中诞生‘赫耳墨斯’号巡航舰。赫耳墨斯是由‘她’、‘我’两个字组成的,但组成这个字后就有了全然不同一般的意义。”
这番话令她一时无言以对,良久,才说:“你疯了。”说完便离他而去。
但是她知道,他是个执拗的家伙,一旦铁了心,无论天堂地狱还是哈丽叶都动摇不了他。懂得这一点,她是付出了代价的。眼下,他是一门心思要当君主和主子了,而且非要哈丽叶承认他不可。仅仅口头还不够。不。并非是在完美之爱的旗帜下。他是那样固执,如同魔鬼,他要一把扯下完美之爱的旗帜,一把火烧了“哈丽叶与洛瓦特”
号小舟,他自己风风光光地坐在灰烬中,如同一只再生的凤凰,臆想着头上戴了一顶皇冠。而她却要容忍地的唐突,做他舒适的小巢。
简言之,他要当君王和主子,而她则是谦卑的奴隶。谢天谢地,她充其量也就是当个看家的格莱斯顿夫人而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