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了
让我给你打一针吗啡,缓缓吧,行么?”
“让我一个人呆着。”随后他又恼火地咕噜道,“我想让他爱我。”
“我相信他爱你,鼠,他肯定爱你的。”
“问问他。”
杰克看看理查德,拧着眉毛狠狠地冲他使个眼色,似乎是在强迫他言听计从。
“你爱我们唯一的袋鼠,对吗,索默斯先生?’她以一种男子汉不容置喙的口气问。
“我十二分地敬重他。”索默斯咕哝道。
“敬重!是应该的。我们对他岂止是敬重,我爱这个人,爱他,我就是爱他。难道不是吗,鼠?”
可是袋鼠已经蜷缩回去,他的脸显得小了,他又迷糊了。
“我要护土。”他嘟饿哝着。
“好,这就来。”杰克说着,挺直了弯着的腰。索默斯已经走到了门边。护士进去了,黑暗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俩男人。
“我这就来,索默斯先生,如果您能等我一下的话。”杰克说。
“我在外边等您。”索默斯说。说完他走出来,来到撒满阳光的街上,街上走动着的人们就像纸板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活动一样。
几分钟之后杰克跟他会合了。
“可怜的鼠,没几天活头了。”杰克说。
“是的。”
“倒霉呀,你知道的,他正当年,刚要开始自己的好日子。倒霉得让人痛心。”
“是啊。”
“正因此,我觉得你对他狠了点儿。我实在是爱他,所以我这么说一点也没有夸张。可是,即使我恨透了这个可怜的人,看到他躺在那儿那么可怜,我也敢发誓说我爱他,我会的。这样的人,如此高大雄伟的一个人,像个大英雄。如果对如此境遇中的人都不能道一两句怜悯的话,哼,我觉得这样的人一定有毛病。请原谅我这么说。不过,如果老哈利那样躺倒了并要我说爱他,我会说的。太让人伤。动了。不过我猜,有的人会舍不得花六个便士,还有的人则舍不得说上几句话让另一个可怜人内心平静。”
理查德生着闷气走着。受到如此开诚布公、直言快语的谴责,令他愤然。
“不过我觉得,从老国家来的人总是出言谨慎的,怕暴露自己或出于类似的考虑。我们在这儿可不那样。如果你的伙伴遇上麻烦或需要你的帮助同情,你可以为他奋不顾身。这就是我们。可是我猜,在老国家里长大的人,会谨小慎微的,因为在那里,每个人都感到别人要占他的便宜,因此而提心吊胆。你是要离开澳大利亚的,是吗?索默斯夫人也走吗?”
“我想是的。”可能他的话说得不那么坚决。
“就是说如果你不走,她就不会走,对吗?哦,索默斯夫人不错。她可是个好女人,的确是。我想我是要说,一个贵妇人。不过我个人喜欢说女人,而不说贵夫人。而索默斯夫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为了我和维基的原因,我们对她的走表示遗憾。我也为澳大利亚感到遗憾。像她那样的女人就应该留在一个新国家并为我们养几个儿子。
我们想的就是这个。”
“我想,如果她想留下来生养几个儿子的话,她会的。”理查德冷淡地说。
“可那得是你的儿子才行,问题就在这儿,老伙计。如果你走了,她怎么能做这些?”
理查德一个下午都在带着护照忙于跑海关和美国领事馆,还去了船务局计划航班,匆匆忙忙一家家走过去。没有什么难办的,只是海关和领事馆需要照片和哈丽叶的私章,她必须亲自来。
现在他想走了,想马上一走了之。可这样没什么用,一个月内他是走不成的,所以他必须耐心等待。
“不,”理查德想到了袋鼠,自言自语道,“我并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