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火车上
意与我作对——莫名其妙地恨我?有时我恨透你了。”
杰拉德吃了一惊,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他简直瞠目结舌了。
“我或许有时恨过你,”他说,“但我没意识到——从来没什么敏感的意识,就这么回事。”
“那更不好。”伯金说。
杰拉德奇怪地看着他,他弄不明白。
“那不是更坏吗?”他重复道。
火车在继续前行,两个人都沉默了。伯金的脸上挂着一副恼怒的紧张表情,眉头皱得紧紧的。杰拉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猜度着,弄不清伯金要说什么。
突然伯金直直地、有力地看着杰拉德的眼睛,问:“你认为什么是你生活的目标和目的呢?”
杰拉德又一次感到惊诧,他弄不明白这位朋友的意思。他是否在开玩笑?
“我一时可说不清。”他有点讽刺地说。
“你认为活着就是生活的全部吗?”伯金直接了当、极其严肃地问。
“你说的是我自己的生活吗?”杰拉德问。
“是的。”
杰拉德果然真地困惑了。
“我说不清,”杰拉德说,“现在我的生活还没定型。”
“那么,至今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哦,发现事物,取得经验,干成一些事。”
伯金皱起眉头,脸皱得象一块棱角分明的钢模。
“我发现,”他说,“一个人需要某种真正、单纯的个人行动——爱就是如此。可我并不真爱哪个人——至少现在没有。”
“难道你就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杰拉德问。
“有,也没有。”伯金说。
“还没最后定下来?”杰拉德说。
“最后,最后?没有。”伯金说。
“我也一样。”杰拉德说。
“那么你想这样吗?”伯金问。
杰拉德目光闪烁,嘲弄的目光久久地与伯金的目光对视着,说:“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要去爱。”伯金说。
“真的?”
“是的。我需要决定性的爱。”
“决定性的爱。”杰拉德重复道。
“只一个女人吗?”杰拉德补充问。晚上的灯光在田野上洒下一路桔黄色,照着伯金紧张、茫然、坚定的面庞。杰拉德仍然摸不透伯金。
“是的,一个女人。”伯金说。
可杰拉德却以为伯金这不是自信,不过是固执罢了。
“我不相信,一个女人,只一个女人就能构成我的生活内容。”杰拉德说。
“难道连你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也不行吗?这可是构成生活的核心问题。”伯金说。
杰拉德眯起眼睛看着伯金,有点怪模怪样、阴险地笑道:“我从来没那种感觉。”
“没有吗?那么你生活的中心点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正想有个人告诉我呢。就我目前来说,我的生活还根本没有中心点,只是被社会的结构人为地撮合着不破裂就行了。”
伯金思索着,觉得自己似乎要打碎点什么。
“我知道,”他说,“它恰恰没有中心点。旧的意识象指甲一样死了——丝毫不留。对我来说,似乎只有与一个女人完美的结合是永恒的,这是一种崇高的婚姻,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价值。”
“你是否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就没有一切了呢?”杰拉德问。
“太对了,连上帝都没有。”
“那我们就没出路了。”杰拉德说。他扭过脸去看着车窗外,金色的田野飞驰而过。
伯金不得不承认杰拉德的脸既漂亮又英俊,但他强作漠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