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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从来不跟你打招呼。他来了以后刚一坐下,头一句话就说他只能跟我一起呆几分钟。他说约好了一个女朋友。随后他要了不带甜味的马提尼鸡尾酒。他跟掌柜的说要一点都不带甜味,也不要橄榄。
“嗨,我给你找到了个搞同性爱的,”我对他说,“就坐在酒柜那头。现在先别看。我是特地保留着让你好好欣赏的。”
“滑稽极了,”他说。“还是同一个老考尔菲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惹得他十分腻烦。我真的惹得他十分腻烦。
不过他也引得我很开心。他这种人的确能引得我十分开心。
“你的性生活怎样?”我问他。他最恨你问他这一类问题。
“别着急,”他说。“你先靠在椅子上歇一会儿,老天爷。”
“我早就歇过来了,”我说。“哥伦比亚怎样?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我要是不喜欢,就不会进去,”他说。他这人有时候也很能让人腻烦。
“你主修什么?”我问他。“性变态吗?”我是成心逗他玩。
“你这算什么——滑稽?”
“不,我跟你逗着玩呢,”我说。“听着,嗨,路斯。你是个聪明人。我需要你的忠告。我目前遇到了可怕的——”他冲着我重重地呻唤了一声。“听着,考尔菲德。你要是能坐在这儿好好喝会儿酒,好好谈会儿——”“好吧,好吧,”我说。“别着急。”你看得出他不想跟我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那般聪明人就是这个毛病。他们从来不肯跟你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除非是他们自己想谈。因此我就只跟他讨论些一般性问题。“不跟你开玩笑,你的性生活怎样?”
我问他。“你是不是仍旧跟你在胡敦念书时候的那个姑娘在一起?那个极可爱的——”“老天爷,不啦,”他说。
“怎么啦?她出了什么事啦?”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既然问起,我想她这会儿大概在新汉普夏当婊子啦。”
“这样说不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跟她发生最亲密的关系,你至少不应该这么说她。”
“哦,天哪!”老路斯说。“难道这是一次标准的考尔菲德谈话吗?我马上要知道。”
“不,”我说,“不过你这样说总不太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难道我们非照着这个可怕的题目谈下去不成?”
我不再说下去了。我有点儿怕他站起来离开我,要是我不住嘴的话。所以我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要了一杯酒,我很想喝个烂醉。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我问他。“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认识。”
“是吗,不过到底是谁呢?我也许认得她。”
“一个位在格林威治村的姑娘。女雕刻家。你要是非知道不可的话。”
“是吗?不开玩笑?她多大啦?”
“我从来没问过她,老天爷。”
“嗯,大概有多大啦?”
“我想她都快四十了,”老路斯说。
“都快四十了?嗯?你喜欢?”我问他。“你喜欢这么大年纪的女人?”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他的性知识的确非常丰富。我认识的真正有性知识的人并不多,可他确是其中的一个。他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破了身,在南塔基特。一点不假。
“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要是你问的是这个意思的话。当然啦。”
“你喜欢?为什么?不开玩笑,她们在性方面是不是更好一些?”
“听着。咱们把话说清楚。今天晚上我拒绝回答任何一个标准的考尔菲德问题。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有一会儿没再说话。我让我们的谈话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