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退隐江湖 寓言传道
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一个名叫知的人求道的故事。知北游于元水之上,登隐弅之丘,而正好遇到了无为谓。于是,知对无为谓说: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
何从何道则得道?’
“连问三声,无为谓一句也没有回答他。无为谓并不是故意不回答知的问题,就象他的名字所示,他根本就不知道回答别人的问题。
“知没有得到回答,就离开了无为谓,又来到白水之南,登上了狐阕之丘,而遇到了狂屈。知又以向无为谓提过的问题,重新向狂屈说了一遍。
“狂屈说:‘唉!我心知此问,本想告诉你,但是,刚想开口,就忘了我要说的话。’
“知又没有得到回答,就离开狂屈,来到黄帝的宫殿,向黄帝提出了这几个问题。
“黄帝说:‘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
“知听了黄帝的回答之后,说:‘虽然你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因为你只是以否定问题的方式给予我回答。但是,你毕竟给了我回答。在来你处之前,我曾经问过无为谓和狂屈。无为谓不答,狂屈欲答而忘言,究竟谁更加接近于道呢?’
“黄帝说:‘无为谓真知道,狂屈似之,我与汝终不近于道。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行不言之教。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知不解地问道:‘我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告我,非不告我,不知而不告也;我问狂屈,狂屈本欲告我,而无法告我,非不告我,欲告而忘言也;今我问汝,汝知之而告我。怎么能反而说汝不近道,而彼知道?’
“黄帝说:‘无为谓真知道,就在于他不知告人,因为道不可传;狂屈似之,就在于他欲告而忘言,因为道不当言;我终究不近道,就在于我自以为知道而以言告汝’。”
蔺且听完庄周的梦,失望地说:“那么,既然道不可传,先生的学说就难以让众人了解了。”
庄周笑了笑,说:“刚才的那个梦,是从传道之难的角度说的。如果闻道者天机自深,那么,寥寥数语即可知道。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不是梦,是我编的。
“有一个名叫齿缺的人,去向得道者被衣问道。被衣让齿缺坐下之后,便向他说:
“‘你端正你的形体,集中你的目光,天和之气就会到来;你抛弃你的智慧,专注你的精神,神灵之光就会降临。如此,自然之道就会居住于你的胸中,你的眼光就会象新生之犊那样清新明亮……’
“被衣的话还未说完,齿缺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的神态是那样安详,就象拥在母亲怀中的赤子。
“被衣十分高兴,没想到齿缺的悟性如此之高,话还没有听完,就先自进入了道的境界。于是被衣口中唱着轻快的歌曲,也不理会齿缺,就独自出门远游去了。他唱道:
“‘形若槁骸(形体已如槁木之枯枝),
心若死灰(心灵恰似熄灭的灰烬)。
真其实知(告之以真知),
不以故自恃(他便忘记了过去的糊涂)。
媒媒晦晦(昧昧晦晦),
无心而不可与谋(没有心机而不可与谋)。
彼何人哉!’(那是什么人呀)!
“如果闻道者都能有齿缺这样的悟性,传道的难度就减轻多了。”
二
一天,监河侯来访问庄周。
监河侯进门之后,先打量了一下庄周的屋子,书简比家具多。他又从窗户往外望了一眼,湖光水色,尽收眼底。然后,他对庄周说:
“庄先生,您可真会享福啊!”
“不敢不敢,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