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退隐江湖 寓言传道
”
“何为寓言?”
“寓言即寄寓他人来论述道。为什么要寄寓他人呢?我先给你举一个例子。一个人要想替自己的儿子求婚,就不能自己去当媒人,因为他即使把自己的儿子说得如同圣贤,人们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人们总觉得父亲替儿子说话是会包庇他的缺点。如果他请另外一个人去做媒,情况就不同了。因为对方听了外人的介绍,就会觉得是客观的事实,而容易相信。我向别人传道亦是如此。我整天以自己的口气说道有多么奇妙,人们就会觉得我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如果编出一些故事来,以他人的名义来论述道,人们就会相信。这不是我要故意如此,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势所必然。”
“那,何为重言呢?”
“重言就是借重古代圣贤之人的名声论述道,这比寓言更进了一步。天下之人,都迷信古代的人,而且更加迷信古代的圣贤。我如果以黄帝、尧、舜、孔子、老子等人的名义来论道,世人就会趋之若鹜。”
“先生,这真是妙方啊!”蔺且拊掌叫好。
“而且,这种方式也更加符合道本身的特征。我所说的道,本来就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行为方式,并不是一个抽象玄妙的东西,在人与人之间发生的故事中,更能让问道者体悟到道的精髓。”
这天,有一个儒士来到庄周家中。这位儒士不象别的士那样,开口就问道。他却提了一个颇为巧妙的问题:
“庄周先生,请问是孔子伟大,还是老子伟大?”
庄周说:“孔子与老子究竟谁伟大,不是我们这些后人所能评价的。你想听听孔子见老子的故事吗?”
“什么?孔子还见过老聃吗?”
“当然见过。孔子到了五十一岁的那年,觉得他以前所学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道,就从鲁国来到南方的陈国沛县,拜见老子。
“孔子见了老子之后,老子招呼他坐下,然后说:
“‘孔丘,你终于到我门下来了。我听说你是北方的贤人,你得道了吗?’
“孔子回答说:‘没有。’
“老子问:‘你是怎么求道的?’
“孔子说:‘起始,我求之于仁义礼智,五年而未得道。’
“‘然后呢?’
“‘又求之于阴阳之气,十有二年而未得道。’
“‘如此,你当然不可能得道。仁义是扰乱人心的祸害,阴阳之气也只不过是道的外化。’
“孔子又问:‘如何才能得道?’
“老子说:‘我要休息了,你明日再来。’
“第二天,孔子又来到老子的家中。正好老子新浴之后,在那儿等着让头发干。他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寂泊之至,犹如非人。孔子不敢打扰他,便在旁边等着。良久,老子睁开了眼睛。孔子上前请安,问道:
“‘先生,您刚才是怎么了?形若槁木,心若死灰,好象离物遗人而独立于无人之野。’
“老子说:‘吾游心于众物之初。’
“‘何谓众物之初?’
“‘众物之初的境界,心不能知,口不能言,今日勉强用诗为你说其大概:
至阴肃肃,(至阴之气寒若严冬)
至阳赫赫。(至阳之气炎若盛夏)
肃肃出乎天,(阴气来于天)
赫赫发乎地。(阳气源于地)
两者交通,(阴阳交合)
成和而物生焉。(在和气之中生出万物)
或为之纪,(似为万物之纲纪)
而莫见其形。(却见不到其形)
消息满虚,(死生盛衰)
一晦一明。(时隐时现)
日改月化,(日迁月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