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巧中巧酒馆遇高岱 奇中奇街头得兵书
听老师这么一说,可有点为难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卫国去的。且不说卫国现在还在到处缉拿自己,自己回到卫国只怕还没见到母亲的墓就早已被人乱刃分尸了。更重要的是自己临出卫国时发下了重誓:不得将相之位,绝不再踏入卫国一步!而更改誓言那是万万不能的——这无异于宣布了吴起是个无信之人!但这些事情又不好对曾申讲,吴起就为自己不能回国守孝另找了个理由:“老师,弟子对儒学刚刚入门,若此时一下离开老师三年,只怕学业会半途而废!弟子已在住所为母亲设了灵位,今后三年里,弟子每日祭奠全当是墓前守孝了!至于回卫国,弟子以为……”
“岂有此理?”吴起的话还没有说完,曾申早已勃然大怒,“如此说来你是不准备回国守孝了?这真是岂有此理,当年家父曾经著有《孝经》一部,教导世人。没想到,我竟收此不孝之人为徒——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曾申愧对祖先啊!”说着说着老夫子竟然大哭起来。
吴起没想到老师会把这事看得这么严重,又见老师为此事竟然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哭了,只好跪到地下,对曾申说:“老师,弟子不回国守孝确有难言之隐!还望老师能够体谅!”
曾申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用袍袖擦去了眼泪,铁青着脸说:“你还敢求为师体谅?为人以孝为先,我门下绝容不得你这种不孝之人!从今日起,我没有你这个弟子——你马上离开此处,免得玷污了我讲学的讲坛!”又命令左右的弟子:“尔等代为师速速将此不孝之人赶了出去——以后不许他再入内一步!”说完把袖子一甩,回他的书房去了。
弟子们平常就对吴起能受到曾申的赏识很不服气,进而对吴起也心怀不满。这次见老师要将吴起赶走,他们嘴上不说,可心里个个都高兴坏了。他们看吴起还跪在那里,没有走,生怕一会儿曾申再改主意,于是纷纷上前“劝”吴起,“老师正在火头上,你再跪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先回去……”
“对,你就先回去吧,再说你也听见了,老师叫我们赶你走呢——你就别让我们为难了!走吧,回头我们在老师跟前替你求求情,也许老师还能回心转意……”——其实,要不是他们知道吴起武功了得,早就动手把吴起打出去了。
吴起看着这一干小人拙劣的表演,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因为被曾申逐出门墙,吴起一连几天闷闷不乐。吴锋见他整天守着母亲的灵位发呆,怕他闷出病来,就劝他出去转转,散散心——吴锋就是闹不懂,不当那酸老头的徒弟有什么值得难受的?吴起拗不过吴锋,只好跟着他去街上闲逛。
走在街上,吴锋不断逗吴起说话,可吴起总也高兴不起来。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上午,又在外面吃了午饭,吴起实在没兴趣再这么转下去,提出要回住处。吴锋也觉得是挺没意思的,就和吴起一块往回走。两人走到离住处不远的一个街口时,吴锋无意间看到路边上有个人摆了些旧兵器、酒具什么的在那里叫卖,就硬拉着吴起过去看看。吴起没办法,跟了过去。吴锋饶有兴趣的翻看着那些旧货,一会儿拿起这样来问问多少钱,一会儿又翻出那样来讲讲价。吴起在一边等着,顺手从旧货堆里抽出了一卷残缺不全的破竹简翻看着。
这卷竹简虽然满是灰尘,但上面的字迹还依稀可见。“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看了这一段吴起的眼睛忽然亮了——这简直是一部奇书。智、信、仁、勇、严,区区五个字把为将者的要领概括得清清楚楚,而“令民与上同意也”,更是精彩,一句话道出了克敌制胜的秘诀……吴起忘掉了一切,一片竹简一片竹简地看了下去。
“哎,这位先生,您别光看啊!买不买拿个主意,我这是小